翌日清晨。
闻着满屋子的怡神清香,韩夜醒了过来。
尽管长期修炼玄元真气可以辟谷,但跟妻子和薛燕呆久了,韩夜有时候也会想吃东西、想喝水,因为饿过之后吃饱、渴了以后喝水,这样的满足感是一般神仙无法体会的。
食色,性也。
如果修仙以后什么也不吃了,那为何还有蟠桃大会、琼浆玉液、交梨火枣、龙肝凤髓?
因此,韩夜依然爱着他那口小酒。
只是最近他一直在喝梨花酒。
梨花酒本属清酒,清亮透明、芳香宜人、口味纯正、绵柔偏甜,如果司徒云梦不是要给孩子喂奶,她恐怕也会跟着喝几口。
现在,韩夜就想让司徒云梦也跟着试试,难得妻子有这么几天时间为了公事不用带孩子。
韩夜正欲下床去翻包袱里的烛龙酒袋,却被缠住了。
被一只纤柔如云的手和一条修长玉润的腿给缠住了。
原来,尚在睡梦中的司徒云梦已翻过身来,把手自然而然搭在了韩夜的胸口,腿也搭在韩夜腰股之间。
司徒云梦的腿确实很长,那微微弯曲的雪白凝香之腿,一直能延伸至韩夜的胫骨上,曲直有度、流线迷人,甚为好看。
对于女人而言,只要她足够依赖一个男人,睡觉时就会经常将手脚往共枕男人的身上凑,一旦她感觉枕边空空如也,心里头难免瘆得慌,就会自发惊醒。
就算没醒,也睡得不那么自在了。
即便贵为六界之主的司徒云梦,她的内心依然是个十足十的女人,所以亦不例外。
只是这样一来,韩夜下床就有点困难了。
韩夜悄悄把妻子的手和脚挪开,而后用玄元真力托住妻子的身躯,以免她手脚落在床上过重而被惊醒。
正准备将妻子小心放到床上时,忽听一个黄莺出谷的声音道:
“阿夜……”
韩夜低头一看,原是司徒云梦迷迷糊糊唤了他一声,还顺便把头靠上了他的胸口。
韩夜正想办法去弄开司徒云梦的头,司徒云梦却把手脚又搭了过来!
如此反复数次,韩夜总算放弃偷偷摸摸下床了。
若是往常,家里没什么事,他就宠着司徒云梦继续睡懒觉了,但一来今天确实有事,二来他还想喝酒,这就没办法继续僵持下去了。
韩夜不耐烦地道:“天天哭着要喝奶,赶紧起床。”
“啊?!”
司徒云梦一声惊呼,弹坐到韩夜怀里,玉眸四顾,但见头顶琉璃灯盏五彩斑斓、脚下凤羽鸾衾温暖如春,唯独没看到儿子韩千里。
半晌,司徒云梦才反应过来:
她现在还和相公在长乐苑里共度温柔乡,是相公在逗她!
司徒云梦柳眉微蹙、正欲开口表达不满,韩夜赶紧把她一抱住,抢话道:“公主大小姐,该起床了!长乐苑这里的事还没完,《剑器舞》这曲子今天还要排练,咱们可不能忘了。”
司徒云梦听着听着,起初确有片刻不悦,待缓和了一阵后,这才恢复了对韩夜的理解,冲他点点头。
因为司徒云梦彻底醒了,韩夜就如愿以偿地和妻子在床上喝了几口美酒。
听得妻子说这酒好喝,他露出了孩子般开心的笑容。
而司徒云梦带着点点红晕,又用七十二变变回了灼月。
韩夜出于男人对女人的欣赏角度,给了一些建议,司徒云梦也尽数接纳了。
在韩夜的建议下,司徒云梦的银色长发不再披散,而是扎成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显得更为英姿飒爽。
在韩夜的建议下,司徒云梦把琉璃腰带又系紧了点,将瑶华与晗光二剑重新配在左右,显得更为意气风发。
韩夜欣赏着妻子的美色与英气,颇为自豪,扶着她的香肩郑重地道:“夫人,我虽非剑仙剑圣,却是蜀山剑魔,深知剑舞之精要在于一个字——‘英’。”
“但剑舞并非剑招,不以杀伤敌人为目的,所以应重虚轻实、刚柔并济,切勿一味追求英气而忽略了美感,将肢体尽情舒展,放开表演即可。”
司徒云梦变身的灼月点头称是。
而后,韩夜把灼月抱在怀里,又将黄庭内的真气凝成“斗”、“牛”、“女”、“虚”、“危”、“室”、“壁”七把气剑,环绕周身。
灼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韩夜,不明所以。
韩夜淡然一笑:“灼月殿下,你晚上就要上台表演了,这是小生唯一能送你的东西……在这真武七剑诀当中,包含着小生所有的剑气与剑意,你都拿去吧。”
灼月此刻方知,韩夜有多么支持她成就自我!
任何时候,只要灼月想,韩夜就能倾尽全部!
眼见妻子可能不愿意、会犯倔,韩夜又多哄了她几句。
灼月这才一手环住韩夜的腰,一手高高抬起,将真武七剑诀的气剑尽数吸入掌心。
而屡次运用灵力归还之术,灼月已经相对熟练多了,只要不从此人身上取走内在灵力,任何外放的六界灵力她都有把握收回且不伤害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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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韩夜继续扮演摘花书生,对灼月用情至深地说:“灼月殿下,昨夜翻云覆雨之后,小生也想过了。”
“小生曾被殿下退婚、遭万般羞辱,所以一直在努力追赶着殿下……”
“你是我苦苦追逐的一个梦。”
韩夜说着这样的话,望向灼月。
那神情、那语气,一如寻常男人曾追求过他们各自的梦一般,格外真诚用心!
受其所感,灼月的淡蓝美眸不再冰冷、变得盈盈如水。
韩夜又道:“你如若和燃星殿下一起获得了那长生不老之灵力,就比小生强多了……届时要杀小生简直易如反掌……这原本也是你和令妹的打算,不是吗?”
“拿到那灵力后,你们便不需要小生了……该杀就杀了吧!”
“小生已经得到了你的肉体,没有遗憾了,而且燃星殿下、拙荆、小师妹的花,小生也全都摘过了。得此足矣,夫复何求?!”
韩夜说得很释然,而且他认为,如果世上真有摘花书生叶涵这样的男主角,或许并不会后宫成群,因为女人们都有各自的想法和需求,无法一一满足,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分崩离析,鲜有例外。
如是叶涵,一旦灼月得到法力,早晚会找叶涵算一算夺走她贞节的要命账,那叶涵还有什么办法不让灼月走到这一步?
是天天把灼月锁在家里疯狂玩弄?
还是夜夜给她灌迷魂汤不要醒来?
叶涵做不到把一个好好的女人彻底玩废,这就是他的软肋、他的死穴!
所以韩夜认为他扮演的叶涵最后一定会死在灼月手中!
但韩夜忽略了一点:
灼月不会这么干。
起码,司徒云梦扮演的灼月,不会这么干。
灼月听韩夜在那里视死如归诉说着他对自己畸形的爱慕之心,不由得怒了,掐了一把韩夜的腰,柔声嗔道:
“在说什么傻话?混球!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韩夜一愣,解释说:“不是……!戏快演完了啊夫人!把乾闼婆和紧那罗抓了,我这个淫贼就该谢幕了!这不是体面点死在你手里吗?灼月殿下。”
灼月一听就不高兴了,哪怕是扮演另外一个女子杀死丈夫扮演的另外一个男子,她也不高兴!
灼月怜悯地抚摸韩夜俊朗的脸庞道:“别说我不是真的灼月,即便我是,你都说这样的话了,我又岂能狠心杀你?”
韩夜哭笑不得:“喂!夫人,你别代入自己进去啊!灼月哪有你这么善良心软?”
灼月理直气壮地说:“我演的灼月必须善良心软!不然你让落樱来演!”
“你夺走本宫的身子虽是为了私欲,可除此之外,也没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摘花书生不过是世人对你的误解,这些本宫后来都知道了……”
“你既对本宫用情,本宫又何必负你?本宫是那种用完别人就过河拆桥的人吗?叶公子!”
韩夜听着听着,对扮演灼月的司徒云梦又油然生出许许多多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