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的宦官怔了怔,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顾怀,大概是意识到了太子那要吃人的目光,犹豫片刻之后,尖利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呀!”
只见宦官挥舞着两条细胳膊,舞着一套王八拳冲了上来,可还没摸到顾怀,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被踹飞出去,翻了白眼不动了。
顾怀皱了皱眉,转过头,太子明显是急眼了,见宦官被踹飞,抄起一旁的烛台就迈动肥胖的身子也冲了上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烛台掉到地上,太子不敢置信地捂住脸,完全没想到顾怀居然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出手。
顾怀揉了揉手:“冷静一点。”
“逆,逆贼!”太子嘴唇都哆嗦了,伸手指着顾怀,“孤的侍卫不会放过你的,母妃不会放过你的,天下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东宫确实有侍卫,我入宫的时候,也确实只带了两个人,”顾怀俯身看着他,“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不出意外,东宫很快就要被围死--太子殿下就别费劲了,不然我总感觉自己像坏人。”
他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去做一个享福的藩王呢?天下眼看就要乱起来,这种时候还在争,就不怕把自己的命也争丢了?”
躺在地上的太子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喊了几句来人,又吃力地抬起上身,抓着顾怀的衣角,一脸期待地说道:“顾怀,顾怀,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你难道忘了吗,孤还和你喝过酒呢,孤还和你喝过酒呢!”
顾怀怔了怔,眉头微皱,却又很快舒展开来,他一开始还以为太子是受到这些消息的冲击,还有自己那一巴掌打失心疯了,但看他涕泪横流的模样,分明只是怕到了极点--或许在他看来,争了这么多年,一旦落败,就是被幽禁至死或者一杯鸠酒的下场,但实际上顾怀和赵轩都没有这样的心思,杨溥和百官也不允许他们有这样的心思。
他转身走向门口,扯着他衣角的的太子被带得趴伏在地,声嘶力竭:“你放了孤,你放了孤,你要什么,孤都给你还不行吗,孤什么都给你...”
然而走远的顾怀已经听不到了。
......
“送他到东南,先幽禁一段时日,等到风波过去,再给他一场富贵,”宫城外,赵轩看着马车旁的几个侍卫,轻声道:“记住不要让他和任何人接触,也不要听他说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