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一时心头大震,“楚居士是言护道人是令高足?他已为愈痊?这、这怎生可能?!”
“正是小徒。”楚南风点了点头,“紫霄真人(谭峭道号)抛却性命,用元神之力暂为封住小徒体内劫道怨气入口,使已化散半年的怨气无法被劫道吸收,白云先生(郭荣赐陈抟道号)修复小徒地魂,再传小徒五门五太心经,待小徒修成之后,用功法所化的无极之力使劫道入口阴阳不分,感应不到怨气,也就再无法吸收聚道了。”
“哦,太极心经出世了……”慧空略有惊讶后合什又道,“善哉、善哉,道家之举真为大善…”
楚南风将两本宝典放入怀中,与方常胜互视一眼,同时站起身子,执礼道,“楚某二人多谢大师使宝典重返道家,就此告辞了。”
“楚居士意欲何往?”
未待楚南风作答,方常胜道,“和尚你何必明知故问!?已应你一叙之求,难道还要阻拦我等行事不成…”
“传闻方帮主曾独闯大内寻这皇帝,却只是使他立誓,未曾伤他分毫,老衲有幸见到那誓言碑文,当知方帮主是心怀天下百姓之人,若老衲没有猜错的话,方帮主之心亦是楚居士之念,去寻这皇帝…应是想知道他是如何布局行谋逆之举吧?!”
方常胜对受智苦所托前来相护赵匡胤的慧空心中实为不喜,闻言应道,“我等如何行事,与和尚你有何干系?如此喋喋不休…”
楚南风苦笑着接言道,“倘无大师转述智苦之言,楚某也知杀了赵匡胤的后果,是故想杀而不能杀,但如大师所猜,楚某寻他是要问清些许事情…”
“善哉、善哉,楚居士大仁大义,老衲替天下百姓与谢。”慧空合什作礼,言语一顿,又道,“据老衲所知,此下这皇帝却无法与楚居士解惑……”
“哦?!”楚南风皱了皱眉头,“大师此话怎讲?”
“楚居士,方帮主请为入座,能为解惑之人想是稍候就会到来……”
楚南风大为惊疑,略一迟疑,便复为落坐。
“臭和尚,怎生如此生怪…”方常胜恼怒中也为落坐而下。
一时间无言之下三人皆闭目静气而坐,不一会儿,远处有一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片刻后,那脚步声临近后苑入口,三人俱皆睁开双眼,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位年近六旬面色苍白的妇人岀现在楼阁小道上。
在楚、方二人面显疑惑之中,慧空站起身形相迎,“慧空见过太后…”
楚、方从未与赵杜氏见过面,自也不识,待慧空唤岀身份后,心下大为不解,自未料慧空所言解惑之人就是赵匡胤母亲赵杜氏。
赵杜氏点了点头,也未出声作答,随着慧空相迎,落座在慧空身边的蒲团之上,清了清嗓子,望向楚南风,“赵杜氏见过楚先生…”
又转向方常胜,“见过方帮主…”
她虽未与楚、方二人见过面,但二人的形象容貌她早已是打听清楚,自也识别出二人身份。
楚南风对赵杜氏作礼视若未睹,带着疑惑的目光投向慧空,只见慧空点了点头,“此事因果皆是太后而起……”
楚、方二人心头大震,却未料到众人苦苦寻找与智苦共行谋逆布局的竟是眼前这弱不禁风的妇人。
方常胜怒道,“和尚你们不会是商量好了…用这个老妪做替死鬼赎罪吧?!”
慧空苦笑之中,赵杜氏道,“一切都是老身与智苦谋事,与元朗兄弟二人无关。”
她此下自不敢在楚南风面前称谓赵匡胤为皇帝。
楚南风双目一凝,“那楚某问你,你与智苦何时开始谋划逆举?”
“智苦僧人于显德元年秋日之时寻上老身。”
“我赵师弟等通宝阁长老之死是你授意智苦他们?”
“不是,老身知晓楚先生与洛阁主心怀天下百姓之人,若日后事成…事成之时会因天下一统大业而放过谋…逆之人,是故曾恳求智苦大师对书院子弟及通宝阁之人莫为伤害…”
楚南风想是未料到她也如此心机,望着赵杜氏连声道‘好’后,沉声道,“夷门山衣冠冢所在是你寻出的吧…?”
“正是。当日智苦来找老身,言称有道家之人布下奇阵,若不破去,大事难成,老身便使人打探与太祖治陵的冯元老生前调动兵卫的动向,寻岀了衣冠冢所在。”
楚南风脑海里立为浮现为护阵而亡的武望博等人身影,身上衣袍无风自动,骨骼交错声咔咔作响,自是心头悲恨难当。
想是感受到楚南风的杀意,赵杜氏垂首道,“老身罪该万死,只望楚先生莫迁怒元朗兄弟二人……”
楚南风正欲作言中,似有所觉,与慧空互视一眼后,二人身形兀突而动,未见起身,身形一前一后疾如闪电而出。
方常胜略为惊讶后亦立马闪身而岀,阁楼内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赵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