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步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夫。
大夫往内室瞥了一眼,才对步霁摇头。
“这病是没法治了,如此深的蛇毒怎么不早寻医求治,现在毒已侵入四肢,药石无灵,怕是活不过这年头了。”
“可他除了偶有吐血,身体并无不妥。”
见大夫要走,步霁急切不顾地抓住他的衣裳。
大夫挣脱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他这里不行了,等到哪一天他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他这人就去了……照我说啊,你还是多陪陪你夫君,好好让他过完这一年吧。”
大夫说完匆匆走了,步霁一转身便见李稷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你都听见了……”
李稷嘴边泛起冷笑。
“没想到我还是难逃一死。”
他什么都听见了。
“我会找其它的大夫。”
步霁不是会说安慰话的人,只能这样说。
李稷转身往里走,忽又停着步。
“你记着,我现在写封信你帮我寄到定西的苏刺史家中,他会知道怎么做。”
大夫给他扎了几针,勉强让他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他怕自己又忘记了,便立刻吩咐步霁。
步霁愣住,他是筹划着找人来救他们吗?
不懂为何,步霁心里居然不舍起来,不舍这个山村,只有他和她的山村。
“宫中不能没有皇帝,日子一久,朝臣必然会起疑,兴王估计就是在等这个时机,我们得先把兴王擒了,如此,不管我回不回去,朝中都不会大乱。”
“至于太后.......裕王早就将她控制起来了,她不会死,但也不可能再跟兴王里应外合了。”
李稷略微解释了一下,他怕自己下一刻又会忘记这件事。
步霁哑然,没想到了今天,李稷仍是放不开玩弄计谋手段的一套。
信寄出去后日子还是照常过,李稷的病看了十几个大夫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李稷自知康复无望便很少去记事,记忆的衰退似乎也磨平了他的意志。
步霁坐在桌前缝补衣服,腰上忽然被人抱住,身子朝桌沿上撞去,针尖刺破手指,步霁擦了擦无奈地看向身后。
“怎么了?”
李稷将双眼睁得大大的,双手圈着步霁的腰慢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