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着实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这是我的坚持……我不想在特蕾莎公主身边做出这种事,这未免太过分了。”艾格妮丝回答。
比昂卡又是感觉不可思议,又是觉得好笑,“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又要做别人丈夫的情人又不想太过分……难道你觉得她会因此感谢你吗?”
“这个我可不敢指望……不过我只要自己能够接受就好了。”艾格妮丝苦笑着回答,“我也说不清自己这样做有何意义,也许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些吧。即使这确实是一种伪善,但是我也想尽我所能地挽回一些东西。”
比昂卡听得迷迷湖湖,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年轻一代人的思路了。
“好吧,随便你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最后,她只能叹了口气,“虽然我说了很多难听刺耳的话,但我但愿你不至于真的落到那种境地!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以后没办法再照管你了,你让自己陷入到了漩涡当中,千万小心,不要让自己被卷得粉身碎骨。”
“就算面前有什么凶险我也不会害怕的,况且我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会挡了谁的路。”艾格妮丝倒是显得自信满满,“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我确实是身处漩涡当中呢。”
“什么意思?”比昂卡连忙追问。
艾格妮丝犹豫了一下,而后决定向对方说出实情——毕竟这件事现在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就算她说出来也没什么要紧。
而且,也确实应该让师傅明白自己此刻的立场了。
“那位维尔福检察官临走之前写了一份报告书,总结了审问您的种种情况,以及他根据那些审问所得出的结论,我在这份报告书上也签了名字。我想,接下来肯定会有人因此而记恨上我吧,毕竟外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这报告书怎么了?”比昂卡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也没什么呀,只是维尔福检察官通过自己的经验和智慧,断定奥尔良公爵有重大的指使嫌疑而已……”虽然这件事在外界已经变成了头等大事,但是艾格妮丝语气却极为轻松,仿佛只是什么日常小事一样,“他的报告书我看过,其中的推断确实大部分合情合理,我也挑不出毛病来,所以我就签名了。”
对于艾格隆和维尔福来说,他们这是捕风捉影的构陷,只是维尔福确实经验老到加上“妙笔生花”,有意无意地把黑锅都推到了奥尔良公爵身上。
然而,对已经知情的艾格妮丝来说这是检察官先生“慧眼如炬”,在对比昂卡的审问当中抽丝剥茧地找出了真相,说明他确实名不虚传,令人钦佩。
她既然根本不觉得这是构陷,那自然就不会心虚了。
相反她内心当中还很欣慰——因为这个结果,她就摆脱了既想要救师傅的命,又不想欺骗陛下的双重煎熬。
然而,虽然她说得云澹风轻,但是比昂卡却如同遭遇雷击一样,一下子就呆愣住了。
“什么……?他居然得出了这种结论……并且宣扬了出去?”
“是啊,他可真是厉害吧?”艾格妮丝点了点头。
“这不是什么厉害不厉害的问题!”比昂卡厉声回答,“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失信于人了?”
“您怎么能算失信于人呢?”艾格妮丝好奇地反问,“您多么有骨气,我可是见证者,从头到尾您都没有招供,任谁也没有办法指责您吧?”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比昂卡的情绪再度濒临失控了,这一次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无比的焦急。她大声反驳自己的徒弟,“我办事不力,已经非常对不起别人了,现在那个可恶的检察官还是通过审问我得出了结论,就算我没有招供,就事实上来看,不还是我有负于人吗?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陡然睁大了眼睛。“而且,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我没有招供?他们一定会以为我贪生怕死,把内情都一股脑交代出来了!”
在这个瞬间,比昂卡突然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处境,是多么可怕。
在徒弟的庇护下,她得到了良好的生活待遇,也从未遭遇过任何严刑拷打,这种“安逸”的囚禁生活,潜移默化当中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忘却了自己的真正处境,而眼下黑暗的幕布正向她扑面而来,她终于又重新面对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