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您划船吧。”安德烈-达武看出了什么,于是自告奋勇。
“安德烈,你没有听清楚吗?是我要和特蕾莎在一起,不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艾格隆严肃地回答,“放心吧,我们自己能够应付得了。”
“那至少请让我也和人划船跟在您和殿下身边吧。”安德烈-达武犹豫了一下,最后提出了折中方案,“请放心吧,我会保持合适的距离,绝对不会干扰到您和殿下的兴致,您尽可以尽情休息,我和其他人一样都希望您能够从中获得乐趣,放松身心。”
……
看着安德烈的面孔,艾格隆知道这已经是自己卫队长最大的让步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选倒是没有选错。
连划船钓个鱼都这么麻烦……还得被专人看着,真是让人不爽。
不过,从这一点来说,自己确实已经是个大人物了,这也是大人物才配享受的待遇吧。
一想到这里,他也没有什么气恼了,他拍了拍安德烈-达武的肩膀,默认了对方的要求,然后转身带着特蕾莎走上了小艇。
艾格隆之前只有过泛舟博登湖上的经历,而即使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负责划船,所以对他来说操纵小艇非常生疏,他只能用蛮力划桨。
好在现在海面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阻力,所以他虽然吃力,但也带着小船离栈桥渐行渐远,来到了海中——而安德烈-达武也如同他刚刚承诺的那样,带人划着船远远地跟在后面,既不打搅他们的雅兴,也有余裕随时过来排除危险情况。
就这样,艾格隆和特蕾莎来到了近海当中。
在这里,放眼望去,小小的基督山岛已经只是远处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黑块,而周围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汪洋大海,犹如一块大得不可思议的深蓝色碧玉。
是时候停下了——艾格隆放下了手中的桨,然后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大海。
身处在其中,轻易就能让人感受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而这只是地中海而已,大西洋和太平洋更加要广袤多少倍?
这无穷无尽的蓝天碧海,不受时光的桎梏,近乎永恒。
谁能数清楚它们见证过多少兴衰?
但是,这种渺小无力的感觉,更加激起了艾格隆的征服欲。
无疑他不可能战胜时间,他所得到、所建立、所创造的一切,注定也会随同时光腐朽,直至湮没于历史当中,但那又如何?哪怕只有一瞬的生命,只要轰轰烈烈地活好这一瞬,那也就够了,恰如烟火划过天空,留下那灿烂的瞬间。
也就在这时候,特蕾莎站了起来,然后从背后抱住了少年人。
“大海……好美啊!一直在奥地利长大的我,很少能够见识到这种美,我原以为我在书本上就已经了解了它,可是直到坐船来到海中的时候,我才知道那种广袤壮阔的美,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够体验到……”她小声感叹,然后又打起了精神,“殿下,也许这就是你孜孜不倦的动力吧……我知道,大海比一个池塘要开阔得多,这才是适合你翱翔的天地,你终究不属于池塘。”
“说得很好,特蕾莎。”艾格隆笑了笑,然后转身过来,也抱住了特蕾莎,“我很高兴你能够如此理解我。”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之后,特蕾莎终于满足了。
她从旁边拿起了钓竿和其他渔具,递到了艾格隆的旁边。
“殿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诀窍吗?”她笑着问。
“不太记得了。”艾格隆摇了摇头。
“没关系,可以从头再来,一次不行就十次,只要在一起总能学会的,毕竟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特蕾莎笑得越来越深了,“开始吧……这是我们独处的娱乐,没有任何人打搅我们……”
于是,肩并肩地靠在一起,一边交谈一边钓鱼。
随着时间的流逝,辉煌的落日渐渐向着海面沉下,将海面染成了金黄色,随着浪涛的颤动,不断地闪耀着迷离的光彩。
两个人的影子也被逐渐拉长,与广袤无垠的海洋融为了一体。
“殿下……为我写首诗吧。”特蕾莎突然看向了少年人,“我等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