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希望我们怎么投入?”帕诺斯反问。
“首先,你们应该想办法让自己变成希腊政府的代表。”爱德蒙-唐泰斯平静地提出了要求,“陛下当然希望同一个政府打交道,而且他需要这个政府对他提出正式的邀请。”
虽然爱德蒙-唐泰斯的话说得隐晦,但是帕诺斯几乎立刻就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含义。
“你要我们推翻现在的政府?”
“这对我们两边都好,不是吗?”爱德蒙-唐泰斯耸了耸肩,“现政府和议会跟你们有仇,屠杀了你们之前的战友,还曾经把你父亲关了起来,更加把你的祖国带到了如今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是多么腐朽和无能的废物,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把他们统统一扫而光呢?这对你们是好事,这对你们的民族和国家更加是大好事!”
帕诺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原来你们所谓的援助,就是在这里煽动我们内乱!”
“这里早就在内乱了,不用我们来,你们希腊人就已经开始彼此厮杀,你们正是厮杀中的失败者——而现在恰恰相反,是我们在努力帮这个可怜的国家结束内乱,让它焕发新生,重新有余力去对抗可恶的敌人,去夺取它应有的自由和独立!”爱德蒙-唐泰斯大声回敬对方,接着,他又放低了声音,“况且,只要有胜利在手,你们也不用承担内乱的恶名。你们清洗掉这些渣滓,然后把剩下的人团结一心,接下来就是光复国家的时候了——除了那些早就该被清扫一空的废物,又有谁是牺牲者呢!”
爱德蒙-唐泰斯的诘问,让帕诺斯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刚才那么激动,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实际上对现在的希腊政府绝没有半分好感。
甚至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之前那些对自己人挥动屠刀的刽子手们统统完蛋,接受应有的制裁。
但是,事情并不是只要说说就能实现的。
发动政变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从策划到实施都充满了变数,如果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让目前已经岌岌可危的形势进一步败坏,断送民族的所有希望,所以哪怕心有仇恨,他也不敢真的这么去设想。。
但是对面这位伯爵说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现在如果要拯救国家,就需要让那些最忠于祖国的人们——也就是他和他那些战功赫赫的战友们——站出来,就像1821年独立战争如火如荼那个时期一样战斗。
而如果要上自己这些已经在内讧当中失败的战士们站出来,就必须改组现在的政府,并且以最严厉的手段来制止内部纷争,然后再和外界合作,接受他们的帮助。
在他看来,这也是目前唯一拯救国家的办法了。
他这几年当中一直都在各地流亡,眼睁睁地看着独立战争的火焰一天黯淡过一天,心中自然也积累了太多的愤恨,他内心深处也无数次地想过要对那些内讧的胜利者们进行一次清算。
之前那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可是现在却好像有机会了。
然而,真的是机会吗?
这种事如果赌错了就没有机会再挽回了。
“这是不可更改的条件吗?”他迟疑了许久,然后再问。
“当然如此。”爱德蒙-唐泰斯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要和一个有权代表希腊的人打交道,我认为你的父亲是最好的人选——所以,请去说服你的父亲吧,以他的威望,又以他目前所处的总司令职位,他能够有力量发动政变,他也应该这么做。别忘了他之前是怎么被那些人对待的。”
“这并没有那么容易。”帕诺斯摇了摇头,“他未必下得了决心。”
“如果有我们,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会给你们资金上的支持,也会承担所有外界的骂名,你们要做的仅仅只是动动手而已,我相信这对你们来说很简单,因为你们曾经那么勇敢地和土耳其人战斗过。”爱德蒙-唐泰斯鼓励了对方,“这是你们拯救国家的唯一手段,不是吗?是该结束这一切了,让无辜被杀的战友们安息,我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帕诺斯-科洛科特洛尼斯没有答话。
事实上他现在心烦意乱,几乎难以拥有连贯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