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警局就打车往最近的殡仪馆去了。
虽然无从验证,可直觉告诉我,死者家属的出现绝非意外,这些事一环扣一环,就像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的剧本一样。
殡仪馆地处郊区,来回所费的时间少说也要近两个小时,想在容熠川发现我擅离职守之前赶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我这时再顾不上考虑这许多,哪怕编不出合适借口也无所谓了。
我一下车就被附近吹来的山风冻得瑟缩起来,可也还是连半步都不敢停,就踩着在公司里穿的坡跟鞋,用我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追进了殡仪馆。
厅里正在办仪式,见忽然冲进来我这么一个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工作人员看起来尤其迷茫,瞧瞧我又瞧瞧等着火化领骨灰的其他人,忍不住问:“你们是一起的么?”
其他人看起来并无悲伤之意,望过我一眼之后,立刻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有人在玩手机,也有人在踱步,只有一个比较闲的回答了工作人员问题:“不——”
我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走过去拽了他一把,从付完车费后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钱包里摸出钞票递了过去。
这是一招险棋,如果这人跟死者感情深厚,非立刻跟我翻脸不可,可他不仅没有,反而悄悄接过钱,然后改口道:“不用管她,认识。”
工作人员这才没再继续理会我。
我松了口气,连忙作出悲伤模样道:“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收了钱的人自然是同意,剩下的两个人虽然没捞到好处,但对他们的所谓亲属也是毫不在意,我因此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死者的模样。
白布底下是溺亡之人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的遗体,经过法医和殡仪馆的处理后,味道不算刺鼻,可这种近距离接触死亡的感觉还是令人很难受,甚至让我想起了当初被推下悬崖的感觉。
我强忍着不适辨认了他们的面容,在确认他们就是之前容显恭安排来绑架晓蕾,又诱我踏进陷阱拍倮照的那几个混混之后,便快速退了出去。
他们死了。
死在了公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