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烈却依然不敢乱表态,他这个左相就是李林甫推荐的,等同于摆设。
李林甫说什么,就是什么。
面对李林甫的目光,陈希烈犹豫了一下说道:“杨国忠为人狡诈,他会不会谎报捷报?”
说完之后,陈希烈赶紧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大概不可能,西南此次征战胜利,明年范阳和平卢需要大量的军费,陇右需要大量军费,纵然如此,朝廷也能负担得起。”
好在陈希烈做了补充,不然王鉷当场就想骂人了。
虽然陈希烈是左相,可他这个左相在李林甫的队伍里是没有什么地位的,王鉷都不会给他面子。
“相公,陈相公说得对啊,尤其是精盐,去晚了,说不定就被占了,萧家那几个大家族,必然已经垂涎三尺。”
“此事容后再议。”李林甫淡淡说了一句。
王鉷并没有告诉李林甫,自己已经派人去苏州搞事情了。
当天中午,正在南薰殿休息的李隆基也接到了安禄山兵败的消息。
原本还卧在床榻上的李隆基,立刻坐了起来。
他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盯着这份汇报,沉默许久。
“安禄山带了多少兵马?”李隆基明知道汇报里都写清楚了,但还是问了一遍。
“六万精锐。”高力士小心地回答道。
“全丢光了?”
“听说是轻敌冒进,被契丹人打了埋伏。”
李隆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转,随即笑出来:“区区六万兵马,没了也就没了吧,安禄山可有事?”
“安禄山并无大碍。”
“那就好。”李隆基交代了一下,“发一份诏书过去,慰问慰问安禄山,让他不要往心里去。”
“三郎,这……”
“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高力士也不再多劝。
高力士知道李隆基心里怎么想的。
打了败仗,还要慰问。
这自然不合理。
可是李隆基现在不想调换范阳和平卢的节度使。
边疆节度使用胡人,对李隆基来说,最大的好处是这些胡人没有汉人世家的关系纽带。
这样就无法与内地的世家、官员有过分亲密的联系,自然就无法参与到储君争夺的政治里。
保护政治的稳定,在李隆基心中,永远是排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