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连通一条长廊,长廊又连着许多岔路。
凰夫人举了火把,熟门熟路走到一个黑色门前。
她向旁边一退,阿满深吸口气,用力推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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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又厚又重,推开一条仅够人挤进去的门缝,冷气袭人。
原来,这里是玉楼存冰的地方。
冰块贵重,夫人肯把弦月遗体放在此处,已是对弦月最大的敬重。
七郎感谢地看了夫人一眼,闪身进了房间。
冰室中间放着张桌子,桌板上挺着弦月尸首,从头到脚蒙着白布。
七郎哆嗦着一只手,要掀那块布,夫人按住他道,“你做好准备,为保持原样,我并未给弦月整理遗容。”
阿满不再犹豫,一把将布扯掉。
弦月双眼微睁,脸色发青,嘴半张,一截舌头露在唇外,他双臂上折,抓住绳圈,似有不甘。
饶是在战场上见过众多死相各异的尸体,七郎仍是倒吸口气。
弦月死相实在不算平静。
阿满木呆呆站在原地,不能相信常日耳鬓厮磨的少年郎,竟成今日一具丑陋男尸。
他直勾勾盯着尸体,时间仿佛静止,看了不知多久,他转头出门,腿一软,大喘粗气,扶住墙一阵阵干呕。
凰夫人站在一旁怜悯地看着他。
悲伤一时占据上风,击垮了这个铁打的汉子。
“将军可发现了什么?”凰夫人不为所动,冷静地问。
阿满悲恸不已,不能自持,凰夫人提醒他,“悲伤不能解决任何事情,请将军留意。”
七郎听进去了,深吸几口气,斯人已去,留下的人要查明真相。
是的,他一眼就察觉到弦月死状有异。
迅速整理好情绪,七郎再次推门进入冰窖。
他用手用力去合弦月眼睛,一边拉家常般对着尸体念叨,“放心弦月,七郎定会找出害了你的凶手,不会让你白死。”
眼泪不由自主又流出来,他胡乱擦了一把,“也是我对不住你,走时该和你说清楚,七郎余生只愿与你相伴……”
弦月有挣扎痕迹,指甲缝中有不多的血迹,身上却无抓伤。
口唇中有药气,疑似饮过汤药。
手臂有淤青,且死时双手抓住绳圈,并不像准备好就死的人。
一只脚穿了鞋,另一只脚却只穿袜套,那只鞋离尸体有几尺远。
这些痕迹都可以说明弦月不想死,要么被人逼迫,要么被人控制了身体,强行逼他去死。
这一次,七郎寻来上好棺木,帮弦月更衣,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