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后宫中妃嫔低阶也是主子,凤药再有品阶只是奴婢。
凤药就站定在那儿,静静看着畏缩的宫女太监们。
无人敢于上前,这里指过来的宫女太监,都是挑出来长期混在宫里的老人儿,个个人精,哪里有人敢打凤药。
“贵人折辱我没有任何意义,今天就算打了我又如何?你就不怕皇上对你起了芥蒂之心?说到底,掌侍姑姑是伺候皇上并协助皇后管理后宫的女官,并非贵人您的奴才。”
凤药说得诚恳,希望青鸾听得懂。
青鸾当着这么许多人碰了个软钉子,与凤药一同陪伴皇上时受的冷落全部涌上心头。
那时皇上多少嫌她多余,那种滋味,她从没忘记,从那时她便恨上凤药。
这个姓秦的,样样比不上自己,皇帝却对凤药有种对别人不同的亲厚。
仿佛凤药是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样无间。
她记恨这感觉,她潜意识中明白这种亲厚随意带来的安全感。
所以秦凤药总是松弛的,仿佛天塌下来她也有办法。
这才是她憎恶凤药最深的原因。
宫中人人自危,连皇后也有意无意博皇上欢心。
一个小小姑姑,安然地陪在皇上身边,做自己!
人人戴着面具,唯她看起来那样自得。
“不听我指挥的。凤姑姑走后,统统打死。”她坐下来,冷冰冰发布命令。
“闹什么呢?”一声愉悦的低音传来。
皇上背着手走入长生殿,院中放着一个个巨型大盆,种了白梅,已绽开小小花蕾。
阵阵幽香散开,与寒冷的天气相得益彰。
“白梅只合适开在寒天腊月。皇上万安。”
凤药见皇上目光落在梅花上,便如无事发生,迎上去请安。
皇上身后站着明玉,她等在长生殿外,瞧情形不对,赶紧请了皇上来解围。
李瑕的目光从梅花转到青鸾身上,表情松快,眼中藏着不耐。
青鸾扯着李瑕的衣袖,“皇上——”
她拉长声音娇滴滴地告状,“凤姑姑不把妾身放眼里,您若不管,臣妾不依。”
“妾身赠她礼物,她竟推却不收。”
“她不能收。”皇上拉起她的手向殿内手,青鸾若识趣便该就此打住。
她摇着皇上手臂,“这样妾身多没面子啊。”
“她是朕的近臣,你送的礼收了,别人送的礼她也会收,你是要贿赂她,还是说朕用人不当,用了贪腐之人?”
青鸾顿时愣在当地,皇上似笑非笑瞧她一眼,“事关政务,你不懂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