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一条白绫,盯着翠袖。
翠袖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先是脸色惨白,跌坐在青石地上。
脑子里闪电般回想她与云之对话的过程,连纸都烧尽了,她又不守夜,怎么能有人知道?
她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坑,尖叫起来,“哪个王八蛋栽赃本姑娘,叫过来与我对质!”
“王爷明着说过的,谁敢说出此事,要谁脑袋,翠袖不敢!”
“那你惊慌什么?”李琮阴着脸审问。
“谁被赏了白绫还不慌,那还是人吗?”
“王爷要翠袖死,也让死得明白,叫陷害我的人过来,姑奶奶死也拉着她一起。”
“到底哪个不要脸的!”
她一激动,声音高亢尖利,十分刺耳。
“行了行了。我白问问,你就要死要活。去叫莺儿进来。”
翠袖早对莺儿不满,奔出去,在院子里看到莺儿扑上去就撕打。
一手揪住她头发,口中狂骂,“我把你这烂了嘴的蹄子,在王爷面前嚼蛆,你倒说说你跟王爷说些什么好话,闹得王爷要我死,告诉你,姑娘死也得先抹你的脖子。”
原来,陪嫁的丫头们,仗着自己身份都压外面丫头一头。
翠袖她们四个,除了云之,在院子里原不把其他人放眼里。
云之被禁足后,遭了莺儿几个一等大丫头的嘲笑,早记恨在心。
此次泼着这件事,先出了气再说。
莺儿被打得莫名其妙,挠了一脸花,哭着反问,“谁告诉姐姐我跟王爷说过姐姐坏话?”
“王爷亲自说的,还能有假!”
翠袖比莺儿大几岁,个子高半头,气势比她大得多。
叉腰指着莺儿鼻子骂,“看着你有几分姿色,想欺负我,告诉你,就算爬到姨娘份上,也不够给我脸色看的。”
“丫头就是丫头,主母就是主母,哪怕我是主母的狗,也轮不到你踹上一脚。”
管家等不到莺儿,赶过来催。
两人刚打完架,莺儿脸上挂了彩,哭得一团,胭脂、粉儿糊得一脸,头发也乱了。
翠袖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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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头大,领着莺儿忙去给王爷回话。
莺儿见了王爷就哭,“翠袖姐姐何故说我冤枉她,要与我一起死?我怎么了?求王爷做主?”
“王爷不叫说的话,我们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哭得浑身发抖,眼泪把地都打湿了。
李琮皱起眉,不耐烦问她,“翠袖在屋里伺候,有没有跟王妃提过倭人的事?”
“没有没有没有……王爷说过,她要是说了叫莺儿即刻回禀,莺儿怎么敢不好好看着?不瞒王爷,连出恭奴婢都叫个人替我听着看着,才敢去的。”
“奴婢当差不敢不用心,呜呜呜,翠袖确实没说过一个字。”
“呜呜呜,她为什么打我?”
“行了,带出去,安抚一下。”李琮吩咐管家。
这一天他觉得过得糟糕透了。
每个下人都挨着问过一遍,怎么也找不到消息从哪里透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