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去挟持皇太后?
不,不!
“主子,主子。”
一声声呼唤,将她从梦境中唤醒,她蓦地睁开眼睛,美目圆睁,盛满惊惧之色。
春杏半蹲在床边望着她,轻声道:“主子可是做了噩梦?婢子去给您端一杯温茶来。”
“不!”
燕吉音一把抓住她的手:“等等。”
她口渴得厉害,却不愿让春杏离开。
“几时了?”刚刚问完,她又紧接着问,“如今是哪一年?”
主子是睡糊涂了吧?
“主子您忘了,今儿是永乐四年,两日前,未来姑爷才来府上过了大礼呢。”
“可是文信侯府,赵钰川?”
燕吉音紧紧握住春杏的手指,握得她都有些疼痛起来。
“是的,主子。”
燕吉音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光一般瘫软在床上:“去吧,去给我倒杯茶。”
只是一个梦。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那只是一个梦。
长公主府。
自从秦瑶光入住皇宫后,府里就只有燕时晏和燕锦阳两名小主子。
只要燕锦阳在京中,他们仍然住在逐风院,起居如常,一如当年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之际。
一道闪电劈过,照映着在风雨中摇曳的花木,雨水沿着屋檐滑落,形成一道道泛着银光的水帘。
在微光中,燕时晏缓缓睁开眼睛,眸光清浅。
他神情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个可怖梦境。
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双腿并得笔直,那是一个最标准不过的睡姿。
梦中,他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不过燕时晏觉得,那就是他。
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在疼痛中寻找一条生路,用自残来保持意识清醒。
梦中那些人怕他惧他,又怎知,在每次看见鲜血时,他胸腹中翻滚欲呕。
可是啊,他享受着来自身体本能的难受反应,就和自残一样,能提醒着他仍然存在于这个人世间。
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在平静中疯狂,在疯狂中沉沦。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恐惧,而是一种解脱。
在阵阵春雷声中,他躺了很久,连手指头都没有动过,直到指尖传来血脉不通的麻木之感。
燕时晏这才惊觉,他好像又要陷入那种不正常的自虐状态中去。
他翻身坐起,撩开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