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一脸无所谓,想了想就问我:“这次发病好像跟之前不一样?”
我回头看了看检票口,没想到同程的旅客那么多,都排成一条长龙了,这才心平气和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下次发病应该就是我的死期了。”
她还是很平静的看着我,在那儿淡淡的思索了起来,看她有所起伏的脸色,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是我等了半天,她却一个字没说。
活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颜色是分不清的,我当时就知道,这天依姑娘是不想把实话说出来让我难过罢了,确实我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嘲,不是开玩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昏迷就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之后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自己是满身的疲惫和一肚子的苦水,检票进站这个过程全是天依姑娘带着我,直到我走进卧铺车厢里时,才知道她帮我换过票。
我之前为了省点钱,买的是硬座。
卧铺车厢是相对的上下铺,一个车厢里四个人,天依姑娘正好把我们两个的票都买到上铺了,这些都是细节,毕竟她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睡着睡着就没了,两人都在上铺的话,她可以随时关注到我的情况。
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谢谢两个字,可以成为世界上最有效的报答。
天依姑娘应该很疲惫了,躺在那里盯着我看了两分钟左右,大概是看我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吧,她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没睡,并不是因为我不困。一会捞开窗帘看看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一会又双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不停的眨眼睛,甚至巴不得天依姑娘快点休息好,能醒来陪我说说话。
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盯着破旧的车顶看,竟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