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爸讷讷道:“你二叔也不容易的,现在连市长都死了,他没了后台,进退两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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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妈说:“那就干脆辞职,回家做个生意人,掺和这些事情,早晚要倒霉的。”
荣爸叹气:“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一家人愁云惨淡的,连新年的喜庆都冲淡了不少,别看荣妈平时对小叔子喊打喊杀,实际还是为他的小命担心,一直到进了明家,才重新扬起了笑脸。
“表哥、表嫂来了,应该是我去府上拜年,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先过来呢。”明镜热情地把荣家一家三口迎进了屋。
荣妈爽朗地笑道:“亲戚家本来就该互相走动,谁先谁后不是都一样嘛,再说夏萱给你找了不少麻烦,我们也是来道谢的。”
“表嫂说哪儿的话,一家人嘛,夏萱帮了我不少忙,她能干得很呢。”
荣夏萱乖巧腼腆地跟在父母后面,亦步亦趋像个闺阁淑女,明楼、明诚、明台三兄弟听见说话声,也依次走下楼,这是荣夏萱第一次见到三位男主角。
“表姨,表舅好。”
“夏萱都长成大姑娘了,自从巴黎一别,咱们有四年没见了吧。”明楼望着她温和地笑了笑。
明台则凑过来做了个鬼脸:“你就喊了一声表舅,谁知道你喊得是谁呀。”
荣夏萱回了个假笑:“您要是不满意,我抽时间到香港大学,拿个大喇叭在学校里喊一百声表舅,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你这个小丫头,几年不见还是没大没小的。”明台朝她哼了声。
大人们对他俩的吵吵闹闹早就习以为常,明镜还白了明台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夏萱,人家夏萱虽然是晚辈,但是比你懂事多了,在公司里已经能独当一面的。”
明台嘟囔道:“我也可以啊,是你们非要我继续读书嘛,我要是出来工作,一定做得更出色。”
明楼:“你还怪我跟大姐,你好好在法国念书,不要上蹿下跳,一会儿要换导师,一会儿要换专业,后来连学校都挑三拣四,早就已经毕业了。”
“好啦,好啦,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明台缩着脖子,不敢让大哥再讲他的黑历史,不然他这个新年都过不安宁了。
明镜对荣夏萱那是真心喜欢,尤其是知道了她的另一层身份,又多了几分怜爱,一个女孩子从事地下工作,多危险啊。
本来在明家拜了年之后,荣夏萱一家三口就要告辞了,荣家亲戚多,一家一家走完一天时间根本不够,但明镜硬是安排了午饭,非要留他们吃完饭再走。
宴席上,明台一直和荣夏萱斗嘴,明里暗里都在打听她回国之后的事,荣夏萱很清楚,明台是不放心她待在明镜身边,生怕她是汪曼春安排的奸细。
某种意义上讲,荣夏萱确实是被安插进来的人,而且还是个多面间谍,但明镜不在意,明楼、明诚多半也晓得了她的身份,只有明台被蒙在鼓里,于是就出现了诡异的局面。
明台找茬挑刺,逼荣夏萱出招,想找出她的破绽。
明楼、明镜每次都向着荣夏萱说话,把明台的招数给挡了回去。
“不公平,为什么大哥、大姐总向着表侄女,明明是她笑话我大学读了七八年还没毕业,她自己还不是从法国转学去了德国,哼,说不定也没毕业呢。”
明楼白了他一眼:“夏萱是哥廷根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不仅有理学学士学位,还在数学研究所担任过助教,人家的学识比你强多了。”
荣夏萱腼腆地笑了笑:“表舅过奖了。”
看来明楼专门查过她的底细,不知道对原身有多少了解呢,“老枪”肯定不会跟他完全交底,那么他对荣夏萱的了解,就仅限于调查出的资料。
荣爸早就给荣夏萱使了眼色,让她别得理不饶人,人家明台怎么说也是长辈,胡闹过头可不好,但荣夏萱就当没看见,哼哼,谁让明台先找茬的,要是不怼回去,她心里不舒服。
但是她对明台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爽,确实存在个人偏见,至于是什么偏见,她也很疑惑。
送走了荣家人,明楼把阿诚叫到了书房。
明楼:“明台回房间了?”
阿诚:“嗯,他锁了门,可能在房间里鼓捣什么吧。”
明楼:“他今天一直在试探荣夏萱,看来是起了疑心。”
阿诚苦笑:“别说他了,我对荣小姐也是一头雾水,她的身份太神秘了。”
明楼:“上次老枪不惜违反纪律约见我,安排了调查恩尼格码的任务,我这里刚有点眉目,他又突然叫停了这件事,说是任务已完成,我就推测可能是他在荣夏萱身上找到了突破口,后来大姐又带着她去苏州调取炸药,我想她应该是我们的人。”
这个“我们”是地下党,而非军统。
阿诚很困惑:“但是,她和汪曼春走的很近,我看汪曼春也挺信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