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南田不想灭口,她也得灭口了。
明楼曾经问过她,你忠于日本人,忠于天皇吗?
汪曼春回答:我忠于自己。
投靠日本人只是因为他们给了她权力和地位,能让她有一个施展拳脚的舞台,如果世道变了,改换门庭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叔父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
同样的道理,她对南田忠诚,是忠于职业,那是她敬业,对自己的职业生命负责,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可不是她真正臣服于南田。
日军内部派系林立,驻上海派遣军司令部有自己的情报机关,特高课隶属宪兵司令部,除此之外,还有梅机关、松机关、竹机关等情报机构,据她所知,这些情报机构可不会买特高课的账,甚至有分庭抗礼之势,这里头可以做的文章很多。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也不想背刺南田洋子,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一定做出选择。
汪曼春永远选自己。
荣夏萱被她放回去补觉,她自己还得接着忙,既然账本已经查出问题,接下来就是调查人的问题了。
首当其冲,就是当初负责苏州古玩店抓捕行动的陈亮,他当场开枪打死了古玩店老板,行迹最为可疑。
但是就在汪曼春准备收网时,负责盯梢的人却把人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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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饭桶,四个人盯着他,还能把人跟丢。”
“汪处长,肯定有人接应他,不然他进了赌场之后,突然就不见了,我们在赌场内外都找过,根本不见人影。”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汪曼春只能找梁仲春对峙,他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但是梁仲春似乎也早有准备,对答如流不说,还顺便交代了陈亮的下落。
梁仲春:“其实我早就发现陈亮不对劲,他一直在做走私生意,以前看在同僚情分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走私军火的买卖都敢沾手,我给了他机会,让他主动交代,他还想拒捕,被我手下的人一枪打死了。”
汪曼春:“梁处长,我刚刚查到他有通敌嫌疑,你就把人打死了,这种明目张胆的杀人灭口,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懒得跟梁仲春废话,直接把情况报告给了南田,梁仲春想狡辩就让他到特高课亲自解释去。
汪曼春走后,梁仲春那副气定神闲顿时消散,他慌忙给阿诚打了个电话。
“阿诚兄弟,真让你说着了,这个汪曼春盯得可真紧,我刚处理完,她就咬上来了,而且还把事情捅到了南田那儿,特高课肯定马上就要叫我过去问话,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诚卖了消息给南田后,第二天又给梁仲春透了风声,让他把尾巴藏好,提醒他汪曼春监听到了他的私人电台。
梁仲春半信半疑,去侦听室找了朱徽茵求证,得到的答案更让他恐惧,差一点朱徽茵就把监听结果上报给了汪曼春,一旦电台的位置被定位,他那些买卖都得曝光。
在他忙着擦屁股时,手下人又发现行动处的人似乎被跟踪了,梁仲春瞬间明白,这是汪曼春在查他,一般情况下,汪曼春没这个权力,她既然敢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特高课的授权,这就说明特高课已经怀疑他的头上。
一事不求二主,这种危急情况,他只能向阿诚求助,反正他们在一条船上,要是他翻了船,阿诚也捞不到好处。
“第一步,杀了陈亮。”这是阿诚给他的药方。
“杀了他,这……他毕竟跟了我多年。”
“跟了你多年,是你的心腹,就代表他知道你的底细,你觉得陈亮落在汪曼春手里,能扛得住酷刑吗?”
“走私那点事,就算他交代了……”梁仲春并不怕特高课拿他开刀,因为走私获利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牵扯的人很多,就连日本人他也打点了不少,真问责下来,他不会有多大罪过。
阿诚冷笑:“你的人落在了汪曼春手里,口供该怎么写还不是她说了算,如果仅仅是走私的罪名,你也许能扛过去,但是樱花号出了那么大的事,特高课要找人背黑锅,你觉得汪曼春会把这口黑锅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