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侵袭,来人将屋内烛火点燃,床上人因突然点燃的光亮闭目一瞬,右手被栓在床边,左手抚住脸颊,如被静止般一动不动。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能挽回什么,可是那真的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是,只是……”来人紧张地望着她,想伸手握住她的手,被闪开了。
江流景嘴唇微动,声音微弱,“滚。”
来人颤抖着,往她躲去方向伸着,不放弃地想握住她的手,眼珠不安地转动,“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没想害了她,我就是想你能陪着我。”
“絮儿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在唤自己很亲近的人,语气中却满是疏离,把手从脸侧拿开,“……你是要我原谅你,去谅解你吗?”
她轻笑着,却让司徒令雪心里一空,徒然增大音量,“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不是的话你离开啊,你能将她还给我吗,她可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她是第一个护我宠我爱我的人,是我信赖、依赖、不可缺失的,可是你害了她,你害了她,滚啊。”
“我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为什么独眼他们会那么快发现我们逃了,都是屋里的那贱人告的密,要不是……”
司徒令雪低头念叨,语气委屈,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惜江流景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尖锐有力地点出,“所以你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我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怨恨我?”
司徒令雪后撤一大步,江流景情绪激动,眼泪顺着她的动作滑出,飞滴在床褥,若非被绑在榻上,若是手中有利器,司徒令雪的胸口可能在与白鸾相同的位置插入致命之物。
“我没有一刻想把你抛下,你是如何对我的,背叛告密,下药,拾起石头砸向我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一不做二不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逃出去了就是功亏一篑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我,对吧。”
她忘不了,白鸾最后倒下在她怀里闭上眼,再无生气的样子,拼命想要握住的手,不断往下坠,心里万般祈求,祈求上天,这是玩笑,白鸾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这些仅能握稳刀剑的人一剑穿心。
但是她也在自责,若她没有这么无用,早些逃出去,也不必让白鸾为了她,受了重伤还拼死一搏,想要将林妈妈杀死,反被她身旁护卫杀害,若非她决心要将司徒令雪一同带出,若非她忘了,白鸾不过也是比她大了两岁的姑娘,是不是白鸾现在就会好好活着。
但凡她有一点点武功,不用白鸾一个人面对,早些逃了出去,这些都不会发生。
司徒令雪也流着泪,粗鲁拭去,把饭菜端到她面前,“姐姐还是吃些东西,你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不进食你会死的。”
“我为什么会相信你?”
哗啦啦
江流景抬手掀翻,她的眼泪已经成泪痕,眼周红遍,却无法再流出眼泪,带着祈求,“你若真为我好,你帮我找找,找找她现在在哪,我要带她回家。”白鸾的尸身被她们强硬带走,用于要挟她,她怕她被丢到荒郊野岭,落于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