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那死狐狸能干出的事儿。
“时榆。”狐狸大概是发现了时榆的走神,便又唤了他一声。时榆赶紧应了一声,随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始和狐狸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好一阵儿过去,时榆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便捏了捏眉心,看着目光灼灼的狐狸,问道:“咱们,呃,你叫我,是要干什么?”
“要走啊。”狐狸握住他撑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愉悦,“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这是哪里?
时榆下意识把目光从狐狸身上挪开,打量着四周。方才还有些模糊的景色全都清晰起来。
四周的街景破败,残楼断壁,全都是灰蒙蒙的,笼罩着一股破旧的气息。路灯的光晕是惨淡的白,灯下没有飞虫,只能看见弥漫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
时榆猛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地面上,一手被狐狸牵着,另一手还停在眉心处。
不妙啊。时榆抬眼看着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的狐狸,暗暗往边上挪了点,不和他凑那么近。
更不可能是白辞易了,那死狐狸明明跟他差不多高。
“不是,为什么……诶!”时榆话还没说完,一肚子疑问被堵在嘴里。攥着他手的狐狸轻轻拽了他一把,没给时榆留一点儿反应时间,直接带着他跑了起来。
视角忽然转换,时榆看见自己被一人拉着,一前一后奔跑在盖了一层厚灰的路上。
像是电影的慢镜头,时榆清晰地看见两人迈的极大的步子,每一步落下去都会扬起一片尘。灰尘实在太厚太多了,灰尘舞动到了半空,几乎有了大半个时榆那么高。
狐狸跑的很急,像是怕错过什么东西,再慢一些就会来不及:“你想看的,想做的,所有东西,我们现在就去。你有什么愿望,我们现在就去实现。”
喘息声破开烟尘传到时榆的耳边。时榆迈着大步跟在他身后,手被攥的几乎有些疼了:“……我没什么……想做的事。”
烟尘散尽,狐狸逐渐停下来,转过身面对时榆,垂着脑袋,手依旧攥的紧紧的:“那就不去了。”
他声音轻柔,像是怕惊碎了一个期待已久的梦:“我看看你。哪儿都不去的话,就让我这么看看你。”
时榆他盯的有些发毛,但最终还是没躲开,只垂下了眼睛,盯着狐狸的胸口看。
“时榆。”狐狸忽然哑声唤道。攥着时榆的那只手的大拇指轻轻在时榆虎口上摩挲了几下,狐狸的声音放的很轻,带着细细的颤抖和犹豫,“你……还记得我吗?”
钝痛像锥子一样扎进了心脏里。时榆头皮发麻,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他忍着心口的闷痛,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这时候不该否认,正当他还在思考应该作何回答时,狐狸似乎已经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