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羁端过一饮而尽，下一刻被辣的满脸通红，死命咽了下去。

姜芙蕖给他倒的哪里是茶，是姜父为嫁女准备的十几年的烈酒女儿红……

“哈哈哈哈哈……”

姜芙蕖鼓掌大笑。

“好哇。你敢欺负我了。”

谢无羁也倒了一杯酒非要喂给姜芙蕖喝，她左躲右躲，最后躲在娘的怀里。

姜子瞻替女儿喝了那杯酒，拍拍谢无羁肩膀安慰，“好了。”

*

谢无羁只得了一个女儿，不是谢香香了，是李香香。

芙蕖自生下香香后再也没有生下别的孩子。

她的身体很好，从无病痛，只是没有更多的儿女。

芙蕖觉得很可惜，她的香香没有弟弟妹妹可以捉弄。

谢无羁却很满足。

他想生子是个鬼门关，已经有过一次了，差点吓死他，坚决不会要芙蕖经历第二次。

香香很好，像芙蕖，又乖，又善良，还很聪明，特别会算账，不会被人骗。

香香这么好，他有一个就够了。

*

姜芙蕖二十五岁这一年带着香香去城外拜菩萨。

中途马车路过一个小小的斜坡，车轮突然就坏了。

香香吵着要去摘野花，领着姜芙蕖就进了林子。

下人们不远不近跟在后面，混在里面的贺焱吩咐人去请谢无羁快点来接。

“娘，你看，这里有桂花糕啊！”

香香握着一把野花，两个小髻绑着红发带，玉雪可爱，她粉色的手指指向一个墓碑，再次强调，“那里有好吃的！”

“香香，别闹了，这是别人的，我们不能吃。”

姜芙蕖说完，香香把脸朝天一扬，小嘴撇着，小跑过去，一把抓了一个桂花糕塞进嘴里。

姜芙蕖跟过来要拿回桂花糕时，香香吃的嘴巴鼓囊囊的，一脸满足，“娘，好香啊。”

女子无奈摇摇头，用帕子擦香香嘴角的糖渍，叹气，“和你爹一样，小坏蛋。”

香香得逞了就跑开。

姜芙蕖重新将弄乱的桂花糕摆整齐，再抬头时，看清了墓碑上的字——

供奉。

沈氏嫡子沈惊游之墓。

挚友陆小洲立。

那时，突然疾风起，吹乱她的发。

久远的心口绵密的疼再次击中姜芙蕖的身体。

“夫人，已经通知公子来接了，您快回马车上吧。”

随着下人催促的话语声落，那阵袭击心口的痛苦又突然消失，好像从不曾来临过。

姜芙蕖朝着马车走去，中途停下，回头，再次确认名字。

是他。

原来……

表哥的朋友沈惊游，英年早逝了。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