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勾起,指尖缠绕的丝线仿佛缠绕进了心口里,又痒又疼。
“芙蕖,最喜欢芙蕖。”
呢喃自口中扩散,或许这凉夜里经久不衰的冷风能少一些嘲讽,将思念带到她跟前。
沈惊游闭上眼,蜷缩在锦被里,双手中抱着的香囊散发着一股幽香,大发慈悲地要给他一次机会,再做一场美而圆满的梦。
然而下一息,沈惊游睁开眼,坐直身子,眼神冷蔑地看着门口。
暗夜里的迷香烟雾如死亡之手,修罗作乱的藤蔓,他抬手捂住口鼻,摇了摇枕旁放着的铃,“都杀光。”
杜衡闻声赶来,横刀对准竹筠苑来的几十个死士,一声呼哨,四面八方守着的人身如轻燕,坠落院中,刀光闪过,闷哼声,倒地声,鲜血飞溅声,脚踏血洼声……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后,沈惊游开了门。
一身青色锦衣,头发高高束起,戴着青玉抹额,白玉的一张脸毫无表情,无血色的薄唇微抿,抬起胳膊,落下手指,“放祠堂里,烧了。”
余下几个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仰望那个男人。
腰上的白蛇香囊好似活了过来,一条白色巨蟒缠绕在男人身后,吐着血红信子,衬着男人冷蔑猖狂的眼神,杀灭了所有知觉。
祠堂再次燃起火焰。
沈惊游坐在石凳上,手臂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发出规律的闷声。
他垂眸思索,等尸体被烧的臭气蔓延后,打算进皇宫一趟。
*
谢扶桑的长乐宫已经从头到尾整修一遍。
沈惊游翻进来的时候,这里所有人都睡着。
守在宫殿门口提着灯的、两个穿的极厚,围着棉被的小宫女脑袋一点一点,这么冷的夜里睡的很熟。
换防的侍卫什么时辰过来,绕几圈,没有人能比沈惊游知道的更清楚。
他走了两步,觉得还是稳妥一些,便掏出小瓶,在每个宫人鼻尖晃晃,叫他们昏睡不醒。
这一套动作不疾不徐,等放倒所有宫人,他才将小瓷瓶放回腰间,推开了谢扶桑主殿的殿门。
抱着胳膊站在对方床边,沈惊游转了转眼珠,仔仔细细地看谢扶桑的脸。
谢扶桑睡梦中浑身发抖,察觉有蛇来了长乐宫,像那天太子哥哥砸她的地方一样,不,还更恐怖,一口气喘不上来,她憋闷的脸色涨红,惊慌醒来,拥被坐起。
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好似冷血白蛇的瞳眸。
明明是漂亮的琉璃珠,在她面前就变成了复仇眼。
“惊游哥哥……你……怎么会……”
沈惊游搭在胳膊的右手手指敲着,声音淡淡,“不是公主说动了陛下派人过来下药捉人么。缠绵骨这种下作的药,公主也能用的出来,沈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