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击,那就不是鞑靼人擅长的了,摔跤有些规矩,搏击没有呀,搏击听说是嵩山那边的能夺冠——说是少林寺来了几个武僧!”
“哇!那岂不是丢嗮脸?我们南派也有功夫的!怎么回事,这一次南派没有英雄豪杰到此吗?”
“别急啊,广府人也有项目的,游泳、划船行舟,这都是你们的项目,我看这一次就是你们和福建道的人争夺了!只可惜不在体育场里比,除了第二天看回放,要现场加油很困难。”
运动会已经开幕两天了,云县这里的气氛,依旧是如此烈火烹油般的热闹,小院外简直是通宵达旦的欢庆,夜里能庆祝到半夜四点钟,刚被清洁工请走了,这里街道一清扫出来,五点多就有新一批的百姓起来了——
晚上散得晚的,是看夜场仙画,夜场仙画,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变形的洞府了,而是张挂着的幕布,在第一天洞府轮播开幕式之后,每天晚上夜场仙画都会投影前一天的比赛集锦,正如百姓们所说,很多时候集锦和比赛比,还是集锦更好看,因为集锦拍摄的距离很近,或者是飞上天拍的,能拍到全景,比眼见的其实更加细致,去现场看比赛,很多时候只能远远的看到几个小人跑动,固然,在现场也有现场的气氛,因为第一时间可以知道结果,但是要说享受比赛那肯定还是看大屏幕要好得多。
而早上起得早的,当然就是要去现场看比赛的了,这些观众有的是爱凑热闹,喜欢那个氛围,有的则是带有目的来的,要为自己故乡的健儿加油,总之,白天黑夜,云县都是热热闹闹,晚上更加热闹,因为有些人下班后可以去排队。因此,现在很多云县的百姓也完全放弃了自己做饭——卖菜的贩子现在都不做散生意了,直接把所有菜往菜馆一丢,自己赶紧去排队,他们还不如上街买个饭团子对付几口,自个儿也赶着排队去。
“这要再开下去,迟早把周围所有菜园子都给吃完喽!”
“我看今年这云县附近的养猪场,都不知道去哪砍烂菜叶子——全都被人吃了!”
也不乏有人这样的打趣着,不过,这也不过是说笑而已,云县的蔬菜供应还是不至于出问题的,一般来说,农家每年的蔬菜都会有相当一部分老在枝头,要说趁新鲜卖到城里么,数量也不多,又卖不上价格,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些多余的蔬菜,甚至连喂猪都用不完,也轮不上拿它们来做腌菜,可以说完全是浪费。但今年却是不同了,这运动大会一开,农民们也是笑开了花——现在每天都有马车下乡收菜,只要是听从了村里吩咐,赶着时间点播种的,这几个月都是小小地发了一笔。
可以想见,再过上几个月,今年秋后,村子里怕又有不少人家来请建筑队要起水泥房了——这些年,水泥房不再只是城里的专属,有些乡下人家羡慕水泥房的结实敞亮,再加上自己逐渐也攒了一笔钱,咬咬牙在老屋之外,新修一座水泥房的不在少数,也让建筑队的生意更好了起来,现在只要是搞建筑的,几乎都发了财,数量多少的问题罢了。
老高这些关陕过来的汉子,在驿站就结识了很多建筑队——他们都是流动的,在一座城镇做一段时间,那边的工程联络下来了,便挪移到附近的城镇里去,工作地点主要看哪个东家先弄到砖瓦、水泥,所以一般都在几个城镇之间不断的挪移。同时,这些建筑队也都很缺人手,见到老高这些壮实精明的汉子,都有意招揽他们,便把建筑队的情况,向他们尽情吹嘘,因此,老高他们虽然到云县没有多久,但对于云县的很多民生小事是很熟悉的,这会儿,就正借着这个不好买菜的问题,说起了买地的农事。
“说到这个菜,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种的,鲜灵灵,绿油油的,菜虫不说完全没有吧,但的确很少!”
老高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买地了,但每次来总能发现些新的谜题,“不像是咱们那里,种个菜吧,也不知道是人吃得多还是虫吃得多——尤其是蚜虫,怎么他们的菜我留心看着就没有蚜虫呢!”
这是让人费解的事情,也让人特别地想要去探究,因为无论世界怎么发展,对于这些精干的汉子来说,农事总是值得关心的。也因此,这些关陕汉子,虽然个个目不识丁,其中学问最高的黄来儿,也不过就是磕磕绊绊认得千把字,熟读拼音——但是,他们对于买地的教育是很热衷的。
这次来到云县,本来想要抓住机会去好好上上扫盲班,但很可惜,因为运动大会的关系,学校暂时停了扫盲班,把老师都抽调去一线帮忙了。于是老高便认为,他们可以考虑把族中的后辈送来上买地的学校——别的不说,农业专门学校,这个能上是要上的,这关系到老陕们能不能也吃上这样大量供应,还鲜灵灵绿生生的瓜菜啊!
“这个上回人家不是告诉你了——我都还记得呢!草木灰兑水、辣椒油、大蒜水也能调农药,再有是什么来着?说是这个方子特别好用——哦!想起来了!棕榈油调肥皂水,弄得稀稀的!也很防虫!”
他身边的友人有些不以为然,见烟花散了,便摸着肚子道,“还真有点饿了,我做个好人,把那家的粽子包圆了吧!可惜了,那碱水粽子没用黄米,要来个黄米小凉粽可就中了!”
说着,便隔着墙喊了一声,“碱水粽子还有吗?”
“哦!是你们促进会的大哥们啊!——就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