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磕磕巴巴的汉语让莫教士的笑声更欢快了,他改口说起了占语,夹杂着汉语的单词——莫教士的占语已经说得很好了!他不愧是教士!学语言也比占人要快得多。
他说,“华夏国和占城港不一样——占城港是占人的王国,只允许占人居住,但是,你们也不觉得你们是占城港的百姓,是吗?”
确实如此,榕村的人认为他们自己是一支独立的势力,他们还没有国家的概念,占城港的失败不代表他们的失败,占城港的强大不代表他们的强大——反而倒可能代表着力度更高的勒索。不过,如果要他们选择的话,他们会想要选择占城港来依附,因为他们说一样的话语,而且彼此间有遥远的亲戚关系,被欺负的可能更小一些。占人们感到迷惑的是,他们不知道说不一样语言的人也能组成一个国家,譬如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越人的安南正压迫着占人的占城港,但即便如此,占城港也不属于安南,他们只是向安南纳贡而已,如同村落对占城港做的一样。
“你们说的这叫做民族,你们都是占人——占族人,”莫教士说,“华夏也有很多民族,有汉族——他们人数最多,也有很多人数少的民族,比如我,我是欧罗巴族人,这是我的种族,我是欧族人——”
“欧族人!”大家都念诵起了新的知识。
“但是,我同时也是华夏人,这是我的国家。”莫教士说,他还想再解释一下其中的区别。但被急切的占人们打断了。
“民族不同的人,也可以组成一个国家吗!”
“可以的——”
榕帕又一次打断了莫教士的话,“那我们愿意加入华夏国!”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榕帕对族人们说,“是谁把送来了贵重的礼物?是谁教我们读书认字?”
“是谁为我们整理历史,谁为我们起了姓氏?谁教我们兴修水利,谁给我们充足的大米饭吃?”
“除了要求肉干、果酒、矿石的奉献之外,谁来管理过我们?是占城港吗?”
“不!”
“从来没有人来管我们,是华夏的买活军管了我们!”
榕村的占人们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谁对我们好,我们就是哪国的人!”
“谁来管我们,我们就接受谁的管理!”
占人们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他们的同族攻打他们,驱赶他们,勒索他们,是买活军,买活军带来了这所有的一切,这让人离不开的一切,理所当然的——
“我们当然是华夏国的人!”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只是占人了——”
“我们是信仰知识教的人,是六姐菩萨的活死人,我们——是华夏国的占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