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的嘴巴动了动,终究没忍住,小声的埋怨:“既然老大夫能把我儿给治好,为何跟别的大夫一样叹气?这不是平白招人误会吗?”

疯无害冷哼一声,“老朽叹气并非因为老头子治不好令郎的疾病,而是痛惜他白白遭了多日的罪。”

“如果他早些天遇到老夫,就无需忍受仿若十八层地狱的煎熬。那痛苦就像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不止在皮肤,甚至深入五脏六腑、骨头。病人能熬到现在,实在令老夫动容。”

这毒药是他研制出来的,关于毒的药性,他比谁都清楚。

也得亏范家人将范思明捆绑住,要不然范思明早就一头撞死。那种煎熬,比死还难受!活着就是受罪!

范思明感动得满眼泪花,终于有人切身体会他的感受了!

生病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痛苦自残!绝望嘶吼!

然而,他们只会派人将自己绑住,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一条臭虫一样,每天扭动着身子徒劳挣扎,要生要死地嘶吼着!

范夫人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儿子。

而范思明对上亲生母亲的目光,简直跟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她死!

就是因为母亲的自私自利,害他多煎熬一天一夜!

太史瑶无意间扫到他的眼神,生生打了个寒颤。

此人是个白眼狼,连自己的母亲都恨上了。

正胆寒之际,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成功遮挡住她的视线。

唐逸浅笑吟吟,薄唇轻启:“太史姑娘,这儿人多,要不咱们站到靠门口处?”

太史瑶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唐逸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她不想看到范思明。

他的好意,她不想拒绝,当下便点头:“好。”

范学士见自家婆娘再次惹恼疯无害,差点破防,忍下破口大骂,压低声音磨牙道:“你闭嘴吧你!没有一句是别人爱听的!非得让人家把话说明白,你才肯罢休!”

范夫人被丈夫劈头盖脸一顿骂,恶毒的眼神快速扫视范学士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范学士骂完自家婆娘后,才笑着对疯无害说道:“内子不懂事,老大夫就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关于我儿子的病,可否请老大夫开药方?”

疯无害有下没一下地捋着长胡子,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