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行偏头颇为意趣地略了一眼徐弦月:
“还算有些头脑。”
徐弦月暗道果然如此。
同梦中前世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她重新抬头,认真道:“恕属下斗胆,属下觉得此法许不是最好的。”
本已转身的秦烈行,听闻徐弦月此言当真来了一丝兴致,顿足回首道:“如何说?”
徐弦月时刻不忘拿捏着红羽矫揉做派:“属下也是随口一言,王爷姑且听听。”
“废话少说。”
徐弦月娓娓道来:“王爷想要容王回来,无非是忌惮北疆军对于您的谋划有所阻碍,但是属下觉得以容王妃引诱,实属治标不治本。”
“容王独身归来大抵确是赴死,但是北疆军仍是隐患,即便是容王兵符上缴……可若是北疆军反了,那有无兵符还有何分别……”
秦烈行指尖把玩着玉簪,不曾将半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随意道:“本王还当是如何高见,这一点,本王亦是想到了,本王自有法子折了他的北疆军,令其不足为惧,届时,本王还有贺家军顶替其上。”
秦越川眉目一寒。
呵,秦烈行还想故技重施上一世的招数么?果真当他是死了吗!?
徐弦月抿抿唇,果然同梦中的情景对得上,秦烈行当真预备毁了北疆军,上一世听闻是与南渊作战,算是战毁加毒毁,这一世还不知道如何。
可那都是命啊。
秦烈行这等视人命如蝼蚁草芥的恶鬼,只想着最直接最便捷的法子谋得最终利益,如何会在意这些兵卒的性命。
可今生,既是她在,便想谋一条不一样的路子……
无论有用与否,她都想试一试。
想到此处,徐弦月接着道:“属下只是觉得,既是毁掉不如利用。”
秦越川看着她,屏神细听。
秦烈行侧目,眼底似有狐疑:“利用?”
眼神轻蔑得好似在说不忠心于本王的“破铜烂铁”有何利用价值?
徐弦月道:“想来容王妃与镇国公的关系容王是知晓的,不如设计将北疆军割裂分散,纳入贺家军交由镇国公统领,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烈行顿了玩转玉簪的五指,低喃接一句:“交由贺薛怀?”
这倒是不曾想过。
徐弦月见他没有恼怒,更为大胆道:“于这厢,容王不知晓,眼下的镇国公已是您的人。若是此事由无名,奥不对,镇国公去劝说,胜算许是还会再多几分。 出于对徐弦月的牵系,容王想来多半是同意的。”
“若是得了半数北疆军,既壮大了您的贺家军,也不需折损一兵一卒削了便容王兵力,容王便是再有本事,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力减半,也难成大事。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可比,用容王妃的簪子、荷包,换容王归京一命什么的可要划算多了。”
“换命算得什么,换得兵力才是上上之策,王爷,属下说的可对?”
秦烈行将簪子收入袖中,意味深长地久久盯着徐弦月好半晌,他捏着她的下巴,强势让她与抬脸自己双眸对视:
“你当真,是红羽吗?”
徐弦月心里一惊:
是她太急于求成了吗?引得秦烈行怀疑了?
秦越川亦是周身紧绷,如临大敌。
徐弦月攥着手心,既娇又媚地柔声念着:“王爷~属下如假包换,属下可是在助您谋划北疆军啊,都是为王爷考虑……耳熟目染这些年,这点子微末心思,仅是王爷的十之一二罢了。”
秦烈行一点也不含糊,他可不觉得“红羽”此举毫无半点私心:“你想要什么?”
徐弦月灵机一动,接话道:“王爷英明,属下一点心思都瞒不过王爷,其实,属下也只是想早些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身躯里,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