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于杨雪的出言打断略有不悦,却也耐着性子,淡下了嗓音,随口接道:“奥,是哪位闺秀?”
杨雪扬声:“回皇后娘娘,是容王妃。”
玄三蹙眉,眼锋朝声源斜去。
皇后也不曾料到杨雪会念出徐弦月的名字,顿了一顿:“你如何得知容王妃会弹奏此曲?”
杨雪毫不掩饰:“方才台下,臣女听容王妃念叨了一句,说此曲有误,于小姐弹错了云云,还做了好些精妙的评论调拨,想来是于此曲烂熟于心,造诣不浅。”
秦灵若听不下去:“你如何听得月月方才做了什么评论调拨,纯属无中生有。”
弹曲论调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最是微末的一件小事,却被杨雪一番添油加醋,直接将徐弦月送上风口浪尖。
简直过分!
秦灵若还想说什么,被徐弦月扯了袖子,示意她坐下。
皇后心知眼下的徐弦月既是红羽,红羽习得琴曲,倒也未必不可能,她也有意为两人牵地相识机会。
皇后问:“容王妃,她说的可对?”
徐弦月在杨雪开口之际,便猜到会有此一遭。
方才还在思虑如何同于千玥搭上牵系,如今以曲会友,倒是可行。
徐弦月起身道:“回禀皇后娘娘,杨小姐言过其实,略有夸大——”
杨雪不服:“你方才明明——”
徐弦月看也不看她,接着说:“臣女微末技能,倒也不知能否与于小姐切磋一二。”
于千玥毫无冲撞怒色,甚至于眉眼略有一丝兴味,微笑道:“愿闻其详。”
秦灵若有点摸不准,她不知徐弦月当真会此曲还是赶鸭子上架。
毕竟,“听过”同“弹过”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她扭头问夏雪杳:“杳杳与她自幼相识,月月当真会此曲吗?”
夏雪杳也不确定:“我只在幼时曾听闻她曾念叨是由自家过纸铺的掌柜教她识文断字,琴棋诗曲一类,可不曾听过徐府为她请过什么琴曲名师啊!”
“便是有,那也是大房为徐明曦请的,杨氏的脾性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只怕不太会愿意让月月同徐明曦一同教习……”
秦灵若瞪大双眼,压声惊叹:“只是纸铺掌柜教授!?这哪里算得什么师傅!”
转脸担忧地看向已经步入场中的徐弦月:“月月也太莽撞了……多半是察觉被欺辱,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事已至此,哪还有回旋的余地。
秦灵若只在场下干着急,想着一会该如何助徐弦月收场,好让她不是那么难为情。
夏雪杳想了想,又道:“说不准,近来在容王府的时候,或许容王曾为她搜集过此曲?亦或是请了师傅专门为她教习?月月由此学过一些?”
秦灵若揪着眉头:“可便是如此,那能学习多久啊?”
夏雪杳勾着手指,被秦灵若说的亦是不安:“这我就不知晓了……”
两人双手紧握,忧心忡忡看着徐弦月。
旁侧的玄三,目随着徐弦月纤细背影步步上场,直至瞧她稳稳跪坐“栖梧桐”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