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又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且速去告知陛下,这里由我来处理。”
“唉,唉——”
御医冲出帐子,急慌慌寻皇帝去了。
不多时,原本明黄大帐内的几人,无一例外,尽数出现在了此处。
眼瞧着脚下成片成片乌黑血渍,以及秦冷惨白如纸的虚弱面色,眼下他的胸口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出气多进气少。
皇帝禁不住设想,若是秦冷不曾为他挡下此箭,那么当下躺在此处,危在旦夕的,不是他还能是何人!
南渊果然居心叵测。
皇帝面色铁青,勃然大怒,同苏旌钰吼道:“这便是你们说的,毫无异心?诚心求和?!”
“如此急于灭口,是怕他当真吐露什么真相吧!”
“且不论他是否为朕的皇子,这几箭若是受在朕的身上,怕不是要命陨于此!且用得竟然是如此隐秘之毒,连朕的御医险些查探不出!”
“朕还奇怪,你们南渊为何突然前来,原来打得是这个算盘!当真是孤注一掷!”
他不打算给苏旌钰辩驳的机会,直接唤道:
“来人,谋杀一国主君及皇子,将南渊四皇子压入牢狱,朕——”
秦越川跨步上前,夺过话头,替皇帝做了决断:“父皇何须如此,弑君之罪,无可饶恕,当是就地正法。”
“月月,闭眼!”
一声短喝,秦越川移身徐弦月面前,以背遮挡,冷然拔剑。
眨眼之间,银光闪过,不留情面直接洞穿了苏旌钰的心口。
一穿一拔,果决利落,血气喷溅。
收剑入鞘,只在瞬息。
南渊使臣惊愣片刻,颤颤摸了一把面上滴落的温热,看着指尖殷红,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苏旌钰。
直到此时,苏旌钰的双眸仍是大睁,似乎直到现在,也不曾预料会有如此变故。
使臣这才反应过来,秦越川杀了他们的四皇子!
多数使臣呆立当场,一时不知作何举动。
胡副将见多了血腥,回神最快,愤怒厉声道:“容王!便是再如何,他不是无名小卒,是我们南渊的皇子,即便有罪,也不该如此轻易草莽处置!”
“你们,你们太放肆了!!太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了!”
“你们可知,此举将带来如何后果!!”
秦越川抢先在皇帝开口前,一步一步,缓缓蹚过如泉水般汩汩流溢扩散的新鲜血液。
伴着粘腻踩踏声,他来到苏旌钰身体旁。
似是唯恐苏旌钰没有气绝,乌革履靴直接踏上苏旌钰的胸口,对准血洞,“咔嚓”脆响,应是内里骨头断裂的声音。
抬脚时,尸体胸口凹陷大片。
胡副将惊呆了:“你!你!”
秦越川抬起眼睫,双眸满是嗜血之色。盯着他,语气森戾不似人间气息,开口道:
“本王如何?”
“胡副将莫急,若你心急本王亦可送你去见你的主子,让你继续为他尽忠。”
“虽说两国相会,不斩来使。”
“但他伤的是我北玄皇子,本欲图谋的,是我北玄皇帝的性命,是你们图谋不轨在先,”
“苏旌钰今日,死有余辜。”
一字一句,如寒刀剔骨,禁不住令人胆颤。
南渊使臣禁不住瑟缩,围拢成一团,一股子阴气自脚底猛得升腾起来,心跳不受控制的紧张加速。
秦越川揉搓着指尖方才沾染的血星,睥睨着胡副将及南渊使臣,继续道:
“何种后果,本王自是知晓,既是你们今次前来无意与我北玄交好——”
“那便来日战场,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