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给何思为的印象不好,晚上躺下休息时,她有些嫌弃这里的被褥,和着衣服躺在床上,连鞋也没有脱,脚就搭在床边。
迷糊中,听到有人在推门,何思为猛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寂静中细碎的推门声又传来。
何思为起身下床,轻手捏脚走到门边,问,“谁?”
外面声音安静了一下,紧接着门被敲了几下,声音很轻,能感觉到对方不想被人发现。
是个男子的声音,“你是何知青吗?张玉方让我过来找你的。”
何思为微愣,她想划开门锁,手又停了下,“有什么事你说吧?”
低低的男声中,又带着急切,“何知青,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让人发现,真是张玉方让我过来的,她听说你来了,他们不让她见你,所以她就求我帮忙带话给你。你相信我,我真没有骗你,她说如果你不相信,就让我和你说,你说过你们是亲人。”
何思为听到最后一句,将门锁划开,拉开了门。
门一拉开,一高大的身影就挤进来,何思为往后退两步,对方将门带上后,并没有旁的多余动作,只站在原地,生怕吓到何思为。
“何知青,张玉方让我告诉你,她并没有事,让你不要担心她,在这边办完事后就让你回去。”
何思为问,“她的病怎么样?”
男子说,“她的病情一直很稳定。”
沉默了一会儿,何思为说,“我知道了。”
男子回身把住门把手,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只是说完又信这下来,他还有话未说完,只是不知道要不要说。
何思为看出来了,问,“还有什么事?”
男子回过头,身子突然一矮,扑通一声,给何思为跪下,“何知青,你救救我吧。”
何思为心想,这才是男子要进屋和她说话的原因,毕竟张玉方让他捎过来的话只有那么几句,完全不必要进屋里来。
她身体往一旁错两步,“共产主义社会,不是主子奴才的年代,不兴跪不跪这一套,你起来说话吧。”
男子没有起来,知道这个时候时间紧迫,所以直接把自己的事说了,“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精神病,我在家里被打晕,醒来后就被送到这里,消息递不出去,也见不到家人,求何知青帮我给家里人送个信,让他们知道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