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你着急的不是怕我们礼部有麻烦,而是怕这个麻烦把你也给捎上。
“大将军,你手握兵权掌管整个东穆国的兵马,本应操心的是军务之事,为何如今却管起我们礼部的事情来了?难道此事与大将军也有所相关?”
梁德政这话其实问得挺不客气的,好歹尉迟贤武也是东穆国的大将军,而且人家现在还挂着个二品的官阶。
梁德政一个三品的户部尚书开口这么跟尉迟贤武讲话,按常理来说多少是有些不敬了。
可文臣集团原本便与武臣集团不和已久,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尉迟贤武的官阶高过梁德政,但实际上作为文臣集团一员的梁德政内心里对他并没有多少尊重。
都是各自维护自己的利益,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梁德政自然是有些针锋相对的。
尉迟贤武一听梁德政这个话风,就知道对方是想看自己的热闹。
这要是换做平日的话,恐怕他早就拂袖而去,甚至临走之前还会骂句“没用的狗东西”。
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邵曦虽然表面上说是要追究礼部的责任,却会实打实地将自己也给捎上。
此时对于他来说,不管是文臣还是武臣都应该积极地解决此事,以免再次节外生枝。
他们倒是都不担心百里野林会降罪下来,因为他们敢这么做,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算是百里野林对景元帝国的态度。
可这次不一样啊!这一次是太后的寿辰,人家使团是来给太后贺寿的。
如果因为他们这一帮人搞得太后寿辰过得不愉快的话,就算百里野林是东穆国的当今圣上,恐怕在那个老太太面前也没那么好说话了。
太后不高兴了,百里野林必然会依着太后的意思逐级问责,他们这些人到最后一个都跑不了。
罢官砍头倒不至于,可就算是被百里野林斥责一番也实在是没必要。
臣子做事首先得要符合圣意,若是事情做得不漂亮给圣上找了麻烦,那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尉迟贤武冷笑了一下,对梁德政说道:“使团的确是我的属下拦在城外的,说起来他们没能及时进城的确是与我有关。
“可如今人家点名道姓地说是因为你们礼部才不愿进城,你梁大人若是觉得此事无妨的话,我尉迟贤武倒也无所谓。
“你都不怕担下此事,我又有何惧?”
尉迟贤武明明白白地摆出了一副你不怕,我也不怕的态度,反正一个坑里埋两个鬼,大不了大伙儿一块儿死。
说实话,此前梁德政那么对尉迟贤武讲话也只是出于长期以来心中对武臣的不满,只是趁此机会宣泄一番罢了。
要真说解决眼前的这件事,他还真就不敢置之不理。
尉迟贤武也说了,人家是点名要追究他们礼部的责任,这要是再无动于衷的话,就的确有些不明智了。
虽然他也想看尉迟贤武的笑话,可现在弄不好他们自己将会成为最大的笑柄。
尽管眼下文武不合,可就目前这件事来说,双方都不愿意看到事情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礼部抓紧派人出城迎接使团,同时为此前之事对其赔礼。
否则,若真如尉迟贤武所说,使团拒绝进城为太后贺寿,那这个责任就全都落到了他们礼部和尉迟贤武的身上。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双方互相看笑话了,而是景元帝国看他们的笑话。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件事的确不能再拖了。
梁德政并没有对尉迟贤武明确的表态,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大将军费心了,此事我们礼部自会安排,多谢大将军提醒了。”
尉迟贤武这趟跑来,目的就是为了让礼部抓紧派出官员解决此事,可是现在梁德政说了这么含含糊糊的一句,让他的心中十分不爽。
可不爽也得忍着,毕竟礼部的事情不归他管,甚至他今日前来都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自古便是军政互不干涉,今日自己跑来插手礼部的事情便已经是越界了,若是再深说下去就着实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于是尉迟贤武拉着个老脸离开了礼部,返回大将军府。
眼看着尉迟贤武走了,其实这会儿梁德政自己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