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必须要将这几间铺子和庄子里的出入货品金银全都核对清楚,该收回的旧账也要尽数收回来;
核对清楚之后,这些都要移交给它真正的主人冷溶月手中。
眼下,天都黑了,这位勤兴侯的继室跑到这铺子里来是为的什么,庞铎也猜到了几分。
但他故作不知。
庞铎既没有站起身还礼,也没有让殷氏落座。
他始终端坐着未动,就那么看着殷氏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裙站在那里。
庞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再次看向殷氏,问道:“天色这么晚了,不知这位夫人来到这银楼之中有何贵干呢?”
殷氏站在那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受审的犯人。
在一个六品官面前,她一个堂堂的侯夫人,居然连个座位都没有,还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一个六品小官的提问。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
殷氏闭了闭眼,强忍住屈辱的感觉,开口说道:“大人既是顺天府的官员,应该知道,我勤兴侯府遭遇盗贼洗劫,府中被盗一空。
如今,侯府中的财产只剩了这几间铺子和庄子。
作为侯府中的女主人,前来巡视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庞铎听了殷氏的话,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夫人此言差矣。
侯府被盗一事,本官当然知晓。
但……夫人的话却是说错了。
府中丢失的财物与这几间铺子……并非是侯府财产,而是勤兴侯先夫人的嫁妆遗物。
换句话说,先夫人的遗物便是如今侯府嫡出大小姐冷溶月的私有财物,与勤兴侯都无关,更遑论您这位继室夫人。
作为继室夫人,为免继室贪占原配正室财物之嫌,更该刻意回避才是,实在不必瓜田李下,辛苦夤夜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