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蝉躲在书桌下,怀里抱着些折簪烂花,怎么哄都不出来。
她说她听见地下的坟墓里传来阵阵笑声,那笑声现在还回荡在耳边,仿佛是阴魂缠身。
军乐团的孩子则以种族斥力为借口,对希蝉拒之千里,没有人过来关心她。
想当初希蝉多么风光,如今已然沦为一枝病柳残花。
只有风生对她不离不弃,毕竟风生已成她唯一的亲人了。
但无论风生怎么劝说,希蝉都不肯从桌底下出来,只一个劲地摇头。
烛火昏冥,风生看见她双目慌颤,有泪痕残留脸颊。
这时如果硬把她拖出来的话肯定会惊吓到她,但又不能放任她这样躲下去。
手足无措时,凡音端来一小碟葡萄,轻声问希蝉是否要吃些?
希蝉捏着青花袖扣,缓缓地点了点头。
风生感觉就像是在哄小孩,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希蝉饿死。
只见希蝉小心翼翼地剥开葡萄皮,带着浓厚的兴趣咬上一口,她有生之年,从未如此认真地吃东西,样子令人十分心疼。
在吃完一颗之后,她又小心地把剩下的葡萄收好,放进兜里。
待毕,风生凡音三番五次地请她出来,但无论怎样努力,她都不愿挪动一步。
风生让凡音先去歇息,然后他也钻进桌子底下,与希蝉两肩相靠,不知该用何言何语来安慰,或许这个时候,唯有无声的陪伴,才是最安神的良药。
看着希蝉渐渐闭目入睡,风生不禁感叹她的人生如断崖,从小到大锦衣美服,麝香熏身,一夜之间却变得不衫不履,敝首垢面,精神失常……
大约到了寅时,趁夜深人静,希蝉一声不吭地从书桌下爬出来,只见她披衣挂衫,素面散发,轻手轻脚地将鞋子去尘,再借着月光对镜梳理云鬓,呵手试梅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