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乐没有拒绝,能被人抱着自然要比,靠在腿上舒坦许多,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不习惯从高处俯视哥哥,热情地邀请他上来。
沉守军怀疑神色渐浓:“……”果然是个坑爹货,不是亲爹就不心疼吗?
“爸爸累,不用了妹妹。”
沉让眼神微闪,心动片刻,理智地摇头说。
沉守军满心暖意,对沉让的拳拳爱意,似要喷涌而出。
不愧是他儿子,一看就是亲生的。
沉守军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把抱起儿子,上下颠着两孩子玩儿,“爸爸不累,抱的住你俩。”
沉让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还有小孩心性,见爸爸带他们兄妹俩玩儿,欣喜地欢呼:“哇……太高了,爸爸,我要飞起来了。”
“爸爸!别闹,我头晕。”
沉乐心跳得很快,吓得赶紧搂住他脖子。
换谁从悬崖峭壁上,坠落死一回,都会产生心理阴影,害怕骤然上升下降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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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禾苗看他们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只想骂娘。
明明沉让现在好得很,精神倍儿棒,作甚为难她?
她真的不想给东西,跟挖肉似的。
那么好的布料,她都舍不得用自己孩子身上。打算留着下月送回娘家,给侄子过生用。
留着留着没想到,便宜了沉让这臭小子。
她都和娘说好了,这下她回去,该怎么交代?
早知道她会赔出去,还不如给自己孩子做衣服穿了。
她忍着肉痛,赔笑着道歉,“让让,四婶对不住你。我那还有块绿色的瑕疵布,只是印染有点问题,不影响使用。三哥你待会儿拿给三嫂,让她给让让做一身新衣服吧。”
“行。”多的他也没说,沉守军懒得和她说场面话。
“……”沉让暂时不想原谅她,于是撇开头,没有理会。
不过东西是无罪的,可以收下给妹妹做衣服。
妹妹生下来后,一直捡他穿过的衣服用,都没穿过几件新衣服,妹妹收到新衣服一定很高兴。
“……”黄禾苗有些尴尬,看了看他,又快速偷瞄了一眼,沉老三肩头的沉乐。
她那小脸白的,更像鬼了。
乌黑的大眼睛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黑暗与邪恶,简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黄禾苗鼓起勇气,劝说他,“三哥,你偷偷去找老瞎子,看下乐乐吧,我不会举报你。”
“她从水里出来后,忽然性情大变。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就算没有去去晦气也好。”
老瞎子是解放前有名的算命先生,姓胡,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相貌奇丑无比,一身本事过硬。据说眼睛是泄露天机,遭天谴瞎的。
附近的人对此深信不疑,不管是红白喜事,还是遇见灵异事件,都会找他算算看看。
沉乐可不信老瞎子,真有这么厉害,真有这么大本事,他的下场就不会那么惨。
他比她还先死,看在生命可贵的份上,沉乐准备在他大难来临前,提前通知他赶快逃,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生活。
沉守军面若寒霜,“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这话你还是留着,回去跟你婆婆说吧。”
“比起我可怜的娃,许大宝更像个晦气东西。”
沉让瞬间怒了,不停地朝她吐口水,“你才是脏东西,呸呸呸,晦气。”
沉乐听到这话,朝她咧嘴一笑。
刚好这时吹了一阵凉风,他们父子三人,不带温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黄禾苗心中忽然产生一种,无以言状的惊悚感。
她吓得浑身僵硬,不禁冷汗直流,挪不动脚,任由沉让那小混球朝自己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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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厚、深沉的古老钟声,从远处传来。
这是大队收工的标志,国家穷,山里更穷。
大河生产大队没有通电,没有广播、喇叭。
社员们上工、下工,都靠以前传下来那口古钟。
黄禾苗在这里待不下去,如听仙乐立刻说:“……三哥,他们下工了,我去做饭。”
“四弟妹记性好点,别让我提醒你,仔细四弟的皮。”沉守军警告了一番,没有盯着她给东西。
“嗯。”黄禾苗倒是不想给,但她不敢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