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何其好运!误打误撞,竟令宝瓶有了收获!”多闻羡慕不已。
同样看破水淹瓶晋级原因的,还有蚁主。
还有宁凡!
宁凡有些始料不及了。
他以水淹瓶对付这些沧兽,本意是想试试水淹瓶是否对对方存在克制。
却不料,还有意外收获!
“我竟从来不知,水淹帝炼制的水淹一界瓶只是一件未完成之作!”
“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反而合理了。昔日,水淹大帝仅以第二步身份,就炼出了水淹一界瓶,此事分明存在疑点。只说瓶中海水之数量、重量,就不是一介仙帝可以掌控。想要将如此规模的海水炼成一个小瓶,即便水淹借助魔道深渊中的远古魔灵相助,难度也过于巨大。但若他当时只是练成了半成品的水淹瓶,一切便能勉强解释…”
宁凡不由得笑了出来。
任谁平白遇到如此好事,都要感到高兴吧。
“从前的水淹一界瓶,也不过是堪比先天中品,但现在…”
随着水淹瓶的宝光不断增强,其法宝气息,已不弱于真正的先天上品法宝了,且还在不断攀升!
看到水淹瓶不断增强,宁凡由衷地感到高兴。
“此宝莫非是想一举突破极品先天?”这下子,就连蚁主都感到眼热了。
毕竟绝大多数圣人,用的都是极品先天法宝,但就算是圣人,也不会持有太多件极品先天法宝。
开天之下,极品先天便是最强!
极品先天说是圣人之器也不为过!
“前辈想多了,此宝,不可能一举突破极品先天之境。”多闻是在和蚁主说话。
“哦?何以见得?”蚁主问道。对于多闻这个小辈,蚁主没有任何轻视。她与宁凡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多闻老妖隐藏手段层出不穷。
“此宝的力量虽在不断攀升,但这攀升却是无序的、自主进行的,并没有足够等级的炼器师从旁引导,想凭法宝自身意志突破极品先天,其难度,不亚于远古大修睡梦中突破圣人境界…”多闻答道。
“难道以宁凡的炼器修为,还不足以引导此瓶晋阶成功?你可知,这小子连功德伞都炼成了,引导宝瓶晋入极品先天,应该不难吧?”蚁主皱眉道,似乎有些不喜旁人看轻宁凡的本事。
她和宁凡一体同心,旁人看轻宁凡,岂不是相当于看轻她!
“炼制功德伞?这小子居然有这等本领?”多闻惊讶了一下,但仍旧持悲观看法,“就算他能炼功德伞,也还是不足以做到此事。此事的难度,比炼制功德伞高出十倍不止。”
“若再加上本宫这位圣人从旁助他,可够?本宫虽非专职炼器师,但对于炼器一道还是颇有心得的。”蚁主冷哼道。
“恕晚辈直言,纵有前辈相助,仍是不够的。若晚辈所料不错,前番宁凡炼制功德伞,定有前辈相助吧?前辈懂得如何炼制功德伞,却未必懂此瓶的晋级方向。此瓶虽是未完成之作,但其最终形态,定是早已设计好的。除非是此瓶的设计者,否则,谁也无法获知此瓶既定的晋级方向是什么样子。除非…”多闻话语一顿,没有再说。
“除非什么?”蚁主。
“除非有更高一级的炼器师在此引导,才能在不知此瓶设计初衷的前提之下,正确引导出此瓶的晋级方向。”多闻叹了口气。
虽说嫉妒宁凡的好运,但能目睹一件极品先天法宝成型,也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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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可能,他也想亲眼目睹这奇迹般的一幕。
可惜…
在紫斗幻梦界这等荒凉之地,要到哪里找一个更高一级的炼器师?
何谓更高一级?
想要不知设计意图,直接看破极品先天法宝的晋级走向,就需要更高一级!
比极品先天更高一级!
得是开天级别的炼器师亲临,才有可能完成此事!
可,紫山斗海哪有这等盖世人物!
开天级别的炼器师,足以成为任何一位逆圣的座上宾,是随便什么地方都有的?
这种级别的炼器师,别说无法找到,便是找到,以他们的身份,你也请不动他啊。
堂堂逆圣尚且需要以礼相待,才能请动别人出手,你拿什么去请…不可能,不可能啊。
“更遗憾的是,此宝在此地吸收了过多的水元力,距离突破极品先天已经很近了,近乎定型,却因定型的方向不对,与极品先天失之交臂。在此之前,此宝是件未完成之作;今日之后,此宝就是一件完成品了。再无定型的机会,也再无晋级的机会。日后便是寻得如此级别的炼器师,也迟了…”多闻叹息连连。
“可恶…”蚁主银牙紧咬。她不高兴,很不高兴。
明明只差一丝,宁凡就能得到泼天机缘,可这机缘,竟在眼前生生失去。
失去的虽是宁凡的机缘,但她与宁凡一体同心,那种感觉,就仿佛失去的是自己的机缘。
“所以,只需要找个开天级别的炼器师帮忙,就行了?”宁凡忽然插了句嘴。
蚁主和多闻的对话又没有瞒着他,他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起初,他也以为水淹瓶要一举突破极品先天,当然感到高兴。
可旋即,多闻的话好似一盆冷水泼在他的头上,将他浇醒。
是啊,极品先天法宝哪有这么容易晋级成功…宁凡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炼器术,不足以完成此事。
当然,他可以和水淹瓶对话,但就连水淹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突破极品先天,这对话又有何用?
“既无法突破,那就只好放弃…”宁凡虽然偏执,但他偏执的地方,从来都不是法宝、神通这等外物。
若此事可为,他很乐意捡个便宜,白得一件极品先天法宝。
可若事不可为,他也可以坦然放下,毕竟…这场圣子试炼还有诸多好处可取,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反正都是白捡的便宜,水淹瓶能平白无故提升至接近极品先天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问题在于。
宁凡能够坦然放下此事。
身为当事者的水淹瓶,放不下。
这一刻,宁凡听到了水淹瓶的哭声。水淹瓶在悲泣,在遗憾,在悔恨。
作为一个未完成之作,水淹瓶等待自身完成,已等待了太久,太久。
它渴望能够成为一件完成之作,它欣喜于此时此地,竟有机会令自身趋于完整。
可最终,这种欣喜被失望所取代。它无法突破,无法凭自身突破法宝等级,它需要炼器师的帮助。
可无人能够帮它。
主人宁凡虽想帮它,可限于炼器术的级别,根本有心无力…
【呜哇哇…】是水淹瓶愈发悲伤的哭声。
【哗啦啦…】是水淹瓶的瓶中世界,在下雨,那下的也不是雨,而是它的眼泪。
“好了,别哭了!”宁凡眉头紧锁。
到底和水淹瓶处出了感情,对方一哭,宁凡的偏执便也生出。
“不就是想突破极品先天么!”
“我帮你便是!”
宁凡这句话,是对水淹瓶说的。
当然,多闻也听到了这些话。
不过他不相信宁凡帮得上水淹瓶。
人生无奈,有些事情不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明白的。
“又或者,此子打算以一身性命为祭品,以自身为代价,换来一丝此瓶的晋级机会?”多闻显然想多了,想到了一些狂热炼器师以自身为祭品,跃入炉火献祭之事。
转而摇摇头。
他不觉得宁凡会疯狂到为了一件法宝舍弃生命。
所以,这注定是一件不可能完成之事。
【呜呜呜,主人,你别安慰瓶儿了,你的好意,瓶儿心领了,可你帮不了我,我已经认命了…】越是趋于完整,水淹瓶的灵性一般也越高,甚至给自己起了瓶儿的新名字。
可也正是因为灵性增加,她才感觉到了更多的悲伤。
“莫急,我已经找到你需要的炼器师了,不就是开天级别的炼器师么,我知道哪里有!不过我不保证她来到后,能助你成功。但若不试上一试,想来你是不会甘心的!”宁凡正色道。
…
同一时间。
宁凡盘膝于逢魔碑旁边的肉身,忽然站了起来。
在宁凡的操纵下,肉身紧闭双眼,身形一晃,消失无形。
下一个瞬间,宁凡的身形,出现在了北极第七宫,鹑首宫之中。
此刻鹑首宫内,五谷帝君端坐在座位上,如学生一般,在听某人讲课。
负责讲课的,是那个名为赤乙的少女。
小主,
赤乙讲的,是机关术。由于五谷帝君万分请求,她才勉强同意来讲这一堂课。
她已经尽可能讲得浅显了,可惜,五谷帝君仍旧听得满头雾水。就连五谷帝君之中最懂机关术的黍君,都听得一脸茫然,如闻天书。
没办法,根本听不懂啊!
双方的级别,差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这些机关术所涉及的知识,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常识!
明明赤乙所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认得,但拼在一起…
卧槽!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她到底在说什么?
五谷帝君正痛苦地怀疑人生,忽见宁凡身形一晃,来临。
见此一幕,五谷帝君哪还敢坐定,纷纷站起朝宁凡恭敬见礼。
不过宁凡并没有和他们废话。
只匆匆说了句,“我有急事,借你们老师一用。”
而后不待五谷帝君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横抱起赤乙,消失无影了。
“???”一脸茫然的五谷帝君。
“!!!”渐渐回过味的五谷帝君。
“啊这...宁前辈这是憋了多久,竟急切到了这种程度!”
“明明再有一小会儿,我们就下课了…”
“算了,早下课晚下课,有什么区别?反正你我都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
“你猜…宁前辈说借用一下老师,是打算如何借用?”
“嘿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
被横抱的赤乙同样一脸茫然。
她失去了太多太多记忆,骤然被人横抱,难免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应对。
“主人,我…”赤乙面无表情,但说出的话语,却有一丝紧张的情绪。
“怎么了?”宁凡。
“我还没有准备好…”赤乙。
“???”宁凡。
“但若这是主人的意志…赤乙会努力的。虽说记忆残破,但赤乙记得,自己还是第一次,还望主人怜惜。”
“…”宁凡。
…
距离沧兽来袭,已过去了许久。
沧兽们一连串的海浪攻击,并没有伤到水淹瓶分毫。
眼见于此,饶是沧兽灵智低下,也知道这种攻击行不通了,打算更换其他攻击。
就在此时。
青铜古船上,宁凡的身侧,忽然凭空多出一个虚幻人影——当然这人影,石敢当和沧兽们是看不到的。
宁凡竟是强行将赤乙一缕心神,带入到自己的圣子试炼!
“要在…这里么?”赤乙有些为难,虽然有些弄不清情况,但还是咬咬牙,解开了领口第一颗玉扣。
而后就被宁凡满头黑线,抓住了手,又被宁凡重新扣好衣扣。
“别误会。我要你来,不是做这些事的。”宁凡无奈道。
闻言,赤乙一愣,明白自己误会了宁凡的意思。
于是点点头,蹲下身,抿了抿唇,开始解宁凡的腰带。
所以,是要用嘴么。
此事她虽不懂,但若这是主人的意思…她会努力的。
“不对,不是让你做这个…话说你明明都失忆了,为何偏偏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宁凡费了许多力气之后,赤乙终于明白了眼前状况。
“主人让我来此,只是为了这件法宝么?”赤乙眼睛眨呀眨,看着天空上宝光不断攀升的水淹瓶,只一眼,仿若直接看到了水淹瓶的灵魂深处。
原来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啊。
她还以为需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