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铁没吭声,等她说话。
“哑巴,”刘燕满脸狼狈,照之前比像是老了十岁,如今看着跟个老婆子没啥区别,而且她这会儿表情瞅着特扭曲,活像个精神不老正常的疯婆子。
她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但仍然不想错过这个打一杆子看看有没有枣儿的机会。
咬着牙攥着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我... ...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迟铁还是没言语。
这种长时间的沉默令他面上冷冽刚硬更甚,像是件森寒坚硬又啥感情都没有的铁器。
刘燕甚至觉得他周身都仿佛渗着股幽暗且可怖的光。
她闭上眼不敢再看,只一鼓作气地道:“弄死姚海棠的不是我儿姚平志,是现在的那个姚海棠!”
“她... ...她跟她长得一模儿一样!”
“但是原先那个锁骨下头没长红痣!”
“你,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就给我钱!”
“你把钱给我,我们立马儿就离开九林,也绝对不会——”
“诶?迟哥?”
须臾,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刘燕。
迟铁微愣,扭脸儿一瞧。
“... ...好家伙,你俩这卡道儿中间做啥呢这是?”
曹震朝着迟铁走来,在他身侧站定,“她跟你嘚啵啥呢?”
迟铁面无表情,“敲诈。”
“... ...啥?”曹正顿时又惊又怒,差点儿没顾上身份直接卷街,“不是您脑子真的正常么?”
“还是你太舍不得姚平志那个抱来的混账羔子,恨不得拎包儿进去伺候他啊?”
“大婶儿啊,按理说我确实是有点儿多嘴了,但搁我看你家亲儿子姚富贵不就是拘留教育一个月么,您老实儿地等他放出来赶紧回老家不得了?”
“你还管姚平志那个作祸儿的干啥呢?”
“放屁!他放屁!”刘燕却像是啥也听不进去,魔障了似的,俩眼冒着红血丝对着曹震就是连哭带咧咧,“曹所长,我哪儿敢敲诈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现在的那个姚海棠跟原先那个真的不是一个人啊!”
“原来那个锁骨底下没红痦子啊曹所长!”
“绝对是现在那个弄死了原来那个!对对,不是杀人犯,她也得是个鬼,是个妖怪,是——”
“我滴个天老爷啊。”曹震长叹一声捂住脸,“我看您也甭去陪姚平志了,您快去找个好医院瞧瞧脑瓜儿吧。”
“还多长个痦子,”曹震都气笑了,“我胳膊上就有个母痦子,这一年到头儿生了多少个小痦子我自己都数不清,还跟我扯个啥狗屁的痦子... ...诶妈呀,”
迟铁抬腿就走,语气漠然,“先逮走吧。”
曹震啊了一声,“可要了老命了,我这本来就是来逮人的啊。”
“你这一下儿还给我增加工作量了呗?”
迟铁头也不回,“甭闹,我这是给你送指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