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允棠眨了眨眼,一滴泪,流了出来。
委屈的泪水,晶莹剔透。
顺着她红肿的眼睑和肿胀的嘴唇,流下去。
一滴
两滴
三滴
莫悍山慌得,心都颤了颤。
“不哭,媳妇儿不哭。”
他慌得不行,到处找手绢,可摸遍全身都没找到手绢。
慌乱中只好用手掌去擦泪,结果太用力,碰到了红肿的唇角。
嘶
欧允棠疼得抽了抽嘴角。
莫悍山吓得立刻缩回手:“不擦,不擦了。”
欧允棠眨了眨眼,看着莫悍山。
他人高马大,僵硬地坐在床边。
深邃的眼眸里,有手足失措,有紧张担忧,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厚爱。
他趴在欧允棠耳边,低语:“媳妇儿,医生检查过了……”
欧允棠这才发现,她还在挂水呢。
“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老?胡子也不刮?”
她嗓音嘶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锯子在划拉她的咽喉。
疼得厉害。
莫悍山的嗓子暗哑,似乎含着沙子:“嗯,我回来了。”
“我-我等会儿去刮胡子。”
莫悍山让欧允棠靠在床头:“媳妇,你饿不饿?渴不渴?”
欧允棠当然饿。
她的肚子,立刻就开始“咕噜咕噜”叫。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莫悍山站起来,走了出去。
半分钟后,他端着个大碗进来。
“医生交代,少吃多餐,吃容易消化的东西。王嫂熬了小米粥,撇了粥油,让你只喝粥油。”
浓厚的金黄色粥油,散发着小米的清香。
莫悍山拿了小勺,一口口喂给欧允棠。
欧允棠要自己喝,莫悍山不依:“你手腕不能用力。”
欧允棠一只手挂水,另一只手,裹着厚厚的白纱布。
她还要说话,莫悍山的手指按住她的唇:“你咽喉有伤,少说话。”
他喂了大半碗小米粥,不让欧允棠吃了。
“好好休息吧。我陪你。”
莫悍山低语。
这个大男人,说话小心翼翼,声音似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仿佛声音大一些,就会惊到欧允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