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和昶同众人郑重介绍道:“林娘子乃是小女的恩师,此番老夫与二郎远赴岭南,小女便托付给林娘子,在她门下学习岐黄之术。”
其他人听了,一副并不意外的样子,或者说,他们该惊讶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被下旨流放的,到底只有齐和昶一人。齐蔓菁一个弱女子留在长安,倒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先前都以为是为她许一户人家,哪料到是托付给林婉婉继续学业。
仔细想想,这个人选确实在情理之中,毕竟天地君亲师,师徒关系非同一般。
这次的风波,全赖林婉婉见多识广,大部分医者才能全身而退。
这样一个有本事,还有一些靠山的女人,自然能够为齐蔓菁提供荫蔽。
齐家下人取来几本簿册,齐和昶神色凝重地说道:“小女年幼,将来我恐怕照料不及,这些是先分给她的脂粉钱。”
照理说用“嫁妆”的说法更为恰当,但齐蔓菁跟着林婉婉,学业未成,以后的事情还很难说。
说白了,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加之一夜之间,齐家境遇天翻地覆。
齐和昶对女儿未来的婚姻,并不抱有乐观的态度,至少大概率不会符合他从前的期待。
但若是真如林婉婉那般,齐蔓菁孤身一人在长安,哪怕不是世俗意义上的贤德妇人,想必日子也过得极为畅快吧!
是非成败转头空,大梦一场。
如今骨肉分离,齐和昶只愿家人能够平安,在此基础上,再添几分欢喜。
齐家传承几代的财富,哪怕落到齐蔓菁手里的只是小头,那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这笔财富由亲族、师友、同僚,三方共同见证、掌管,待齐蔓菁年满十八,亦或出嫁时,再交由她本人接手。
若在这期间,齐蔓菁不幸离世,那么这些钱帛就全部捐献到寺庙,给药师佛塑一尊金身。
谁都得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