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除了剥下来制衣之外,大多拿来制作帐篷所用的毡毯。
羊毛这种可再生的物品,剪完一茬还有一茬,何乐而不为。
白良平早年也曾偷偷出关,这种商道沿途的散户,规模不大。真要做大羊毛生意,还要寻那些大部落交易为上。
听闻此处,不由出言,“何不直接寻那些大部落?”
李君璞郑重道:“代州距离最近的突厥大部落亦有数百里之遥。”
当然若是发起战争,这几百里也就不算距离了。
而且这些大部落明面上都有侵扰边境的记录,与中原人结怨已深,算得上世仇。
李君璞初来乍到小试牛刀,没必要第一年把前途赌上。
白良平颦眉道:“若在草原上兜兜转转,收不了多少羊毛事小,迷路事大。”
李君璞故作神秘道:“有何不可呢!”
白湛无奈道:“玄玉,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君璞唇角微微挑起,“施以小惠,让牧民带路去亲近的部落收购羊毛。”
“如此一来,他们的游牧路线,彼此间亲疏远近乃至世代恩怨情仇,一目了然。”
到任小一年,县中情况李君璞不知摸清了多少,但代州近处草原的情况,他了如指掌。
论起各个部落之间的谱系,比世居草原的牧民更了解。
座中人齐齐一凛,终于明白一件事。
别看李君璞任职县令,到底是个正宗将门子弟,任职的是边地,他的着眼点,和普通亲民官截然不同。
白智宸和白良平将接触过的草原部落在脑子里过一圈,始终不能将他们织成一张网。
拎出来都是单独的个体,顶多捎带两个亲近部落。
白智宸:“岂非年年都要商队去草原走一圈。”
李君璞:“有何不可,实时掌握草原上的动态。”收羊毛的商队兼职干探子的活。
“羊毛一年剪两次,春日时便说好了,秋日羊毛可以送来云内交易。”
“我在云内城外三十里设置收购点,牧民可将剪下的羊毛送来此处交易,换取物资。”
白隽敏锐地意识道:“互市?”
李君璞连忙否认,“梁国公言重了,在下只是想省事,在那儿搭了几个帐篷,围了几圈栅栏而已。”连个固定工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