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帝国,即将熄灭的地火中心。
石质深处的暗红色泽已如残烛将灭,空气里氤氲着的神秘力量也若有若无,薄弱地若是要随时消失.
那是摇摇欲坠、将要灭亡的万灵帝国之神。
而熔火帝国冉冉升起的新神,正继续与他进行着对话。
许多年前,熔火帝国的存在便想着探求万灵帝国的秘密,因此发动战争,只可惜那时候万灵帝国的神却还有些力气。
许多年过去,此消彼长,熔火帝国的神终于洞悉了法天象地之妙,在几次试探后,发现万灵帝国神灵的衰败,于是就发动了此次进攻。
此时,经过许久对话,熔火帝国的神也已明白了再进一步的法门。
“我记得大宋也有一位达到了法天象地的存在,你见过么?”熔火帝国的神犹然心存疑虑。
“见过.不过,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他有从你这边得到过再进一步的秘法么?”熔火帝国的神咄咄逼人地询问着。
“这倒没有,只不过他似是被卷入了更高层次的厮杀中,如今往北方的鬼域去了,也不知是做什么.”
“他想在鬼域中寻找破碎之地。”
“这并不容易,也不确定。”
“哼,我明白了。”
熔火帝国的神沉吟了许久,然后道,“过两年,我还会来此的。”
说罢,这位神便欲转身离去,他已经放弃了发动对大宋的进攻,而是也想转向了北方的鬼域。
身为活了很久、修炼了很久的存在,他比谁都知道修炼的辛苦和不易。
能够避免不必要的战争,那就尽量避免。
既然邻国存在着一位和他层次相同的存在,那他就没必要去挑衅,去将那大宋化作灭绝之国了。
他.也要北上,去鬼域中寻找“破碎之地”。
同时,他要压榨万灵帝国的神,将他剩下的法门套出。
然而,万灵帝国的神似乎并不准备让他离开,就在他即已经转身时,又淡淡道了句:“你知道大宋境内的积雷山吗?”
地势遥远,这位熔火帝国的神并不知晓。
他摇了摇头。
万灵帝国的神道:“那里曾是一个在伱之上的存在,在与魙融合时,被大宋那位打断,继而化作了湮灭的混乱路途。
可那位却逃脱了.”
最后一字落下,苍老的神灵淡淡一笑,又补了句:“忘了告诉你,御驾亲征的大宋天子正是那位的儿子。”
而看似普通的信息却让新神若有所思。
打断,逃脱意味着受伤,也意味着对方掌握着秘密。
既是结了仇,又怀着秘密,更在卧榻之侧。
新神放弃了北上寻找鬼域的打算。
他决定西去。
新神,名熔火神锋,才入法天象地之境,如今在寻找踏入“镇”的方法。
万灵帝国的将死神灵,名奢易图,他早已“魙镇融合”,坐落在万灵帝国的疆域,给这片土地的所有祈灵师提供了基础的能力。
那最接近神灵的人所动用的“四凶之力”,岂不是另一种另类的“药人”?
此时
在熔火神锋离开后,奢易图又恢复了寻常。
他想追求更高的境界,他也曾追求过,然而.
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大地突兀绷紧,地火静伏,万般能量都如海啸之前那浪面的平静。
奢易图想起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人有人途。
神,只不过是强大的人。
强大的人,自然也会走在更艰难的路途上。
奢易图,也走过那路途。
但那已经化作了他悲恸的记忆,每每想起都会情难自禁地愤恨。
不过他很快平复。
数日后.
奢易图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某处,却见一个白衣女子陨落,其神魂飞了起来,那女子正是大宋皇朝的皇后,也是此番随着宋安西征的大将——赵灵雪。
奢易图抬手一招,秘法动用之间,那神魂便如被牵引,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被小心地放入虚空的阴舍里。
阴舍中,还有一道神魂正枯坐着,不是宋安又是谁?
宋安看到来人,愣了下。
两人四目相对,却不曾想到竟在这般情况下重逢。
两道神魂虽非幽魂,却不知因何秘法而存在于这阴舍之中。
“你怎么来了?”宋安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
赵灵雪回应道:“我不信陛下会出事,便领着魔兽深入熔火帝国,结果被围攻本以为已死,却未想还能见到陛下。”
“你真傻。”
“为陛下,不傻。”
宋安听着,又看着面前佳人,过往种种尽皆在脑海里浮出。
忽的,他明白了自己的一生所爱。
他不知身在何处,但却上前,紧紧抱住了赵灵雪的神魂,悔恨地道了句:“对不起。”
大宋天子,皇后战死,消息传了回来。
大宋境内人心惶惶。
就连联合了不少老家族、世家闹腾不休的姬家也不闹了。
一支又一支军队并未发往大宋最西的雷云洲,而是驻扎在了原积雷山的上下地域。
安晨鱼完全了解“现在的积雷山是什么样的地方”。
这是隔绝大陆的混沌旅途,也是无法逾越的天险。
这天险化作了一道比原本积雷山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屏障,守住了大宋。
如此,只要费少量的兵力,就能扼守住许多关隘。
可纵然如此,她却也很紧张。
因为“法天象地”的情报已经传回来了,也因为战无不胜的宋安居然战死了
童娘子伤心欲绝.
时间明明没过多久,对安晨鱼而言,却仿是度日如年。
安晨鱼足足两日两夜未睡,在一日清晨天才亮便忽的起身,就想去寻赵华商量一下事儿.
那位不可一世的摄政王依然维持着“赵王”的名号。
毫无意外,赵王是很靠谱的。
此时,当安晨鱼才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仆人传报:“赵王来了~~~”
安晨鱼红着疲惫的眼,理了理衣服,来到了会客大殿,却见那全身有着阴鸷杀伐气息的男人快步走近,又远远恭敬行礼,道了声:“安嫂子。”
安晨鱼斥退众人,端庄地坐直在木椅上,看似淡然地弄了弄檀木桌几上的铜香炉,神色专注,从侧边看,姿仪无双。
“坐。”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心中情绪。
赵华扫了一眼安晨鱼发红的眼睛,远远地寻了张椅子坐下,笑道:“安嫂子是和我想一起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