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迈步,三步并作两步。
转眼便来到了宋斗渊的跟前。
宋斗渊笑意更甚,他指着魏来刚要说些什么,白狼吞月的刀背便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本就虚弱不堪的宋斗渊在这魏来几乎用尽了浑身气力的猛攻下,身子一歪,嘴里喷出一口血箭,直直的栽倒在地。
然后魏来根本不给宋斗渊半点反应的时间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了宋斗渊的背上,将这位试图从地上站起身子的世子再次砸向地面,幽寒的刀锋被少年双手紧握,缓缓的贴在了他的颈项。
任谁都看得出,此刻的魏来想要做些什么,众人顿时缄默。
“魏兄,刀下留人。”就在魏来已经将长刀高举的关头,人群外却忽的传来一道高呼。
围堵在白鹤客栈外的人群猛地退开自觉的为那来者让出一条道来,魏来亦抬眸看去,却见来人赫然是太子袁袖春与阿橙。
“魏兄刀下留人,天阙界的诸位是我大燕的贵客,你这是作甚啊!”袁袖春快步来到魏来跟前,一脸急切的便言道。
魏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老妇人的尸体,头也不抬的应道:“那是你的贵客,不是我的。”
说着,魏来停下的手再次高举,又一次要朝着宋斗渊的颈项处落下。
“小子,我劝你想明白了,动我天阙界门徒的下场。”左鸣也在这时迈步而出,冷言说道。
袁袖春闻言,自然明白对方想要保下宋斗渊的心思,他不禁心头一喜,又赶忙看向魏来,言道:“魏兄我知道你的心情,但现在你杀了宋世子一来于事无补救不回这位妇人,二来……于法不容,于理不通,届时苦果可不是你承受得了的。”
听到这话的魏来抬头瞥了一眼眼前这位太子殿下,淡淡言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什么法理,敢有不容?”
袁袖春面露苦笑,又说道:“魏兄有所不知,这位妇人并非平民,而是是身在奴籍之人,依大燕律法,只要宋世子好生认罪,赔偿些钱财即可。反倒魏兄若是杀了宋世子,莫说天阙界了,就是我大燕律法恐怕也容不得魏兄啊……”
“身在奴籍……”这四个字眼宛如一道利剑刺入了魏来的胸膛,魏来的身躯一颤握刀的手猛地开始颤抖。
“哈哈,区区一条贱民的贱命,也想让我陪葬,呸!做梦!”宋斗渊听闻这番话,顿时来了气力,哪怕此刻他正被魏来踩在脚下,可他却依旧有恃无恐的叫嚣着。“你敢动我一根寒毛,都勿需我天阙界出手,你们的皇帝老儿便会忙不迭的把你大卸八块,然后亲至把你送到我天阙界来!”
“贱民永远是贱民,现在死的是不长眼的老太婆,下一次,死的就一定是你了。”
宋斗渊这般恶毒的姿态莫说是魏来就是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在听闻他这番话后也是纷纷眉头紧皱,却又敢怒不敢言。
魏来握着刀的手似乎松了松,像是真的被袁袖春的这番话所唬住,收起了杀心。
“哈哈,怕了就对了!这就是身为贱民的悲哀!我可以用一百种办法将你活剐,可你却不敢动我毫分!我们生来便是不同的!贱民!”宋斗渊瞥见了这番情形,愈发张狂的叫嚣着。
魏来却并不理会他,而是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袁袖春。准确的说,是看向袁袖春身后的阿橙,那时他的面色平静,淡淡言道:“这就是我跟姑娘说过的……”
“非与百姓治天下……”
“但偏偏,这天下就应该是百姓的天下!”
这话说罢,魏来的手再次握紧了那白狼吞月的刀柄。
“尔敢!”在那左鸣的怒吼声中,雪白色的刀光割破了浓郁的夜色,自上而下的倾落……
然后,宋斗渊的叫嚣戛然而止……
一颗即使到了最后,眸中依然写满了不可置信的头颅缓缓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