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万长拄着黑色雨伞,焦躁的来回踱步。
好一会,他才脚步一顿,看向西装男:
“阿伦,城寨外面有多少货,你就给我扫多少货,我要明天这个时候之前,凑够一百斤!”
阿伦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
“柯先生,金爷的货值三十万,疯狂扫货势必会把价格抬高,可能五十万也不一定够,我们不一定能凑这么多现金。”
“我不管,你只管去买,无论花多少钱,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货凑齐救我女儿!听到没有?!”
柯万长红着眼睛,情绪激动地说道。
“知道了,柯先生。”阿伦连忙回答。
“那你还不快去!!”
柯万长喘着粗气,怒吼出声。
“爸,爸”
城寨西门。
阳光照耀下,一米高的铁笼当中,烂赌发一动不动地瘫坐在铁笼内。
被冯夏满扔在城寨西门暴晒了近三天,此时的烂赌发早已皮肤干裂,脸色透着一股死青之色,死去了多时。
鑫鑫摇晃着他已经僵硬的尸体,双眼通红,哭的梨花带雨。
看到这一幕,阿拳内心愤怒之余,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忍。
在他看来,虽然烂赌发是个人渣,但冯夏满把他关在铁笼里活活晒死难免太残忍了一点。
“鑫鑫,你不要激动,我们先想办法把锁打开,把你爸搬出来。”
阿拳轻声说道。
随后把目光望向刁兰:
“你劝劝鑫鑫。”
刁兰欲言又止,有些犹豫。
毕竟,是她做主瞒着鑫鑫的,现在烂赌发一死,她也担心鑫鑫一时之间有些想不开。
泰婆把刁兰的表情看在眼里,对于刁兰的顾忌,她心里也能大致猜到一点。
她叹了口气,把鑫鑫拉起来。
“乖哦,不哭了。”
“泰婆,我爸死了”鑫鑫扑在泰婆怀里,低声啜泣。
“嗯,嗯,不哭了”
泰婆一只手轻拍着鑫鑫的后背,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安抚着。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鑫鑫就这样双手抱着泰婆昏死过去。
“鑫鑫.”
刁兰慌忙上前。
“行了,让她睡一觉也好。”
泰婆轻声说了一句。
破坏掉铁笼上的锁,把烂赌发搬出来后,阿拳问道:
“那烂赌发后事怎么处理?”
泰婆撇了撇嘴:
“这城寨人都没地方住,哪有停放尸体的地方?何况天气又这么热,一天不到就臭了。当然是找几个人,把烂赌发搬到城寨后山埋了,到时候,立个碑就可以了。他这种人也不值得操办。”
刁兰沉吟了一会:
“泰婆,你先把鑫鑫带回去,我怕她等会又情绪激动。何况这里也不宜久待,虽说冯春美一死,冯夏满无暇顾及鑫鑫,但难保他手下的人不会想着抓住鑫鑫回去邀功。
至于烂赌发,我们来处理。”
冯春美一死,城寨就解封了。
把烂赌发的尸体搬出城寨,也没人过来阻拦。
按照泰婆说的那样,两人简单的处理完烂赌发的后事,回到城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和刁兰随口扯了个理由,两人分开后,阿拳孤身一人来到了西城路。
他不是没想过带刁兰一起来。
只不过这个念头刚浮现在脑海,就被他掐灭了。
上次刁兰是受了刺激才爆发的,过后就心脏骤停昏死过去,就连动手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段迎风救治,可能那晚刁兰就死了。
很明显,刁兰这种情况,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愿面对的过往。
作为朋友,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刁兰再次出现危险。
阴暗地长街上,阿拳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斜对面的安乐楼。
他在这里,已经观察了近半个多钟头了。
冯春美虽然死了,但冯夏满还活着。
就像刁兰说的那样,冯夏满现在只是因为冯春美的死,无暇他顾,并不代表冯夏满就会放过鑫鑫。
只要冯夏满还在城寨一天,事情就还没解决。
而且,他听刁兰说过,上次李安闯安乐楼,不少四九都受了伤。
现在的安乐楼,除了冯夏满,他手下没有几个人。
在他看来,这也是一次机会。
阿拳定了定神,心一横,往安乐楼走去。
“喂,老兄,这几天我们安乐楼不做生意,识趣点快点离开。”
大厅内两名凶神恶煞,脸上带着痞气,就差把烂仔两个字顶在脑门上的四九,看到阿拳低垂着脑袋进门,对着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