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纪缘施法唤雨,总有掣肘之感。
他在云台山时,法力全开,能轻易召数百里风雾水气,笼罩整个道院。
到了这云州,费尽全身法力,也只能勉强拘来几丝水气,让方圆里许,降下几滴水。
仿佛江、河、湖、海之中的水气,被人强行锁住禁锢一般,根本召之不动。
“不敢,不敢!我们怎么敢与妖魔勾结。”张福生怕纪缘金鞭砸向自己,跪在地上,连连摇头。
“那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小的位卑职小,法力低微,我也不知道啊…”张福先点头,又连连摇头。
“不说,这就是下场。”纪缘缓步走到他身前,金鞭指着地上无头尸体。
“其他人,先出去!”见张福似乎有所顾忌,纪缘看向殿外其他道人。
其他道士闻言,如蒙大赦,忙不跌的起身出去,还将殿门掩上。
“说吧。”
“我…我只知道,云州旱灾,确实不是天灾,但也不是人祸,而是妖祸。”
“喔,妖祸?仔细说说。”纪缘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十几年前;从东海来了头蛟龙,号‘白龙太子’,在万丈崖下的飞鹰涧栖身。”
“这个‘白龙太子’神通广大,吸走了云州万里水气;这才使云州干旱数年。”
纪缘蹙眉:“妖族异类,敢来域中作祟,竟不怕我人族诸教高人治它嘛?”
域中,位处六域中央,号为‘赤县神州’,是人族精华之地,应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按常理说,任何的大妖、巨魔,都是不敢贸然进入中州的;人族六教高人炼气士众多,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有些不知深浅,来祈雨的散修,都被‘白龙太子’一口吞了,或一尾巴扫成肉酱了,前辈,前辈您…”张福看向纪缘,欲言又止。
纪缘打断问:“这雨,我是祈定了,我看你本性不坏,饶你一命;你说说,为何四处干旱,你们金鼎观和云州城中诸世家却不缺水?”
“这个我所知也不多;只知道那些世家,都跟飞鹰涧的妖龙有勾结,或者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张福皱眉思索。
“至于我们的道观,有口古井泉眼,是通飞鹰涧的,千百年来从不曾断水过。”
“原来如此。”纪缘若有所悟。
此世这些世家门阀,可不仅是简单的家财殷富;能被成为世家的,族中都是有修行之士的。
甚至与域中诸大教,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根本就是族中有人在大教修炼。
如陈海所在陈家、殷瑶所在殷家都是这般。
“竟敢勾结妖孽,看来是时候给他们些厉害尝尝了。”纪缘并未有多畏惧。
世家又如何,按玄微教法,胆敢勾结妖孽,罪当抽魂炼魄。
“城中那个仙学世家最显赫?”纪缘准备快刀斩乱麻。
“晋安赵氏、云陆李氏,额…还有我本家的壶公张氏…”
张福又赶紧解释说:“我只是旁支,自幼在金鼎观伺候灵城仙长,张家像我这般的旁支子弟有上千人之多,族中核心有什么谋划,我也是不知道的。”
“这三家,修为最高的怎么样?有什么神通?”纪缘并未计较。
“三家这一代族长,都有数百年修为;至于神通?那哪儿是普通修士能接触到的?”
“不过,传说这个云州赵家也是分支,大族赵家老祖在域外南鄯域玄微教修行,据说有数万年修为,是极厉害的大神通者。”
“掌握【五狱遁仙桩】的那个,是吧?”纪缘突然问。
“嗯…欸,您怎么知道?”
“我跟他家在云台院的后人以前有交往,所以听说过。”
“前辈,要不要我去通知三家,说有玄微教前辈到云州了,让他们过来见你?”张福小心翼翼问。
三家势力再厉害,终究只是大能后裔凡间门阀,所谓族长,也并非玄微教门徒,纪缘可是正而八经代表玄微教来的。
纪缘回身坐在椅子上,摇头看向外面:“不用了,刚才几个道人里面,有人偷偷跑去通传了,现在他们已经过来了。”
“啊…这…”
“来的正好,省得我再一家家上门去寻。”纪缘握紧金鞭;凝神感应,观外三道修士气机,气势汹汹,正在快速逼近。
瞧这架势。
难免是要做过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