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并不需要什么才学本领,只看各自手上的准头罢了,且有时候还要看运气。有那等平时爱玩的自然满口赞同,便是平日里不怎么接触的,经身旁人一番解释也都明白过来,纷纷答应。
祝春时一早准备了各色玩乐所用的器具,见她们都无反对的意思,忙递了眼神给圆荷,圆荷带着人去马车中将所用的酒壶和箭弓取来,摆在宴席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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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人多,若要一人一次来的话,未免花费时间太长,不如就组队好了。”祝春时曼声道,“分成四队,每人三支箭,依照投进去的次数分出胜负来,若平局就再加一轮,最后四人定前三甲,如何?”
众人思索一番,并无异议,祝春时便示意圆荷泻露几人各跟一队,好记下胜负做个见证。
温和颐眼珠一转,和对面的宋举人对上视线,夫妻二人心如明镜似的,她起身走到祝春时身边,笑着道:“既然咱们都分队比赛了,夫人可得有个彩头才好?”
祝春时喝了口茶掩下嘴角笑意,顺着她的话道:“各位太太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我也没什么稀世珍宝,唯有腕上的这只玉镯,还算拿得出手。”
她今日出门时早有打算,即便温和颐不说这话,也自有旁人来提,顺着手腕将白玉贵妃镯取下,对上众人看过来的视线,祝春时微微笑道:“这是在京城受封敕命时,皇后殿下赏的东西,平日里都不怎么上身,倒是今日凑巧,刚好拿出来做个头彩。至于二三名的彩头,那就不如这个了,原是我家长辈送的。”
一时话落,众人看过来的目光遽然变换。
绿浓闻言,转身去马车里去取了一支金累丝凤钗,一对并蒂绞丝银菊簪。
祝春时将这副场景看在眼底,她的话并无夸大隐瞒,当日宿皇后为宜阳郡主之事召她进宫,除却七品的敕命外,便赏赐了诸多首饰,她回去后分了些给俞家的姑嫂和祝家几个姐妹,剩下的全被带到远安来,就等着什么时候拿出来扯大旗。
温和颐也怔愣了下,她原本就探查到了祝春时的心意才说了那些话,不成想对方居然拿出了这个东西做彩头,不论珍不珍贵,有了皇后殿下的名义在,只怕原本不如何在意的这会儿都要上心了。
“夫人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些。”温和颐笑着道,“看来我们都得拼尽全力了。”
“只是凑巧罢了,若非身上没有其他更好的,无论如何我也是舍不得的。”祝春时笑说。
温和颐附和了两句,便回到自己的队伍当中,在祝春时一声令下后,众人便全神贯注在眼前的投壶上,再无人注意其他。
祝春时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位置上,她和俞逖一样,既出了彩头,便不好再参与进去了。
她撑着下颌,挑拣着几块蟹肉吃了,又喝了些菊花酒,她和俞逖不同,俞逖喝酒便容易脸红,看起来像喝醉了似的,但她却是千杯万杯也不容易上脸,故而很是端得住。
绿浓见她对螃蟹格外中意,就又帮着剥了两只,“从前还没怎么见过姑娘喝酒。”
祝春时摸着酒杯淡笑:“去年过了重阳你才到我身边,如何能见着?也就是逢年过节小酌两杯罢了。”
蟹肉性寒,吃个新鲜还成,吃多了却也不好,祝春时将绿浓剥出来的吃了,再饮了两杯酒,那边俞逖的目光就不期而至了。
祝春时朝他笑笑,将酒杯放下,示意场上还等着他主持大局,随后就将视线挪开,放在眼前的投壶上了。
两边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寇明旭手中的册子收录了数十首诗词,有祝春时那番话在前,但凡有点真才实学的就不会选择喝酒,他们也还指望扬名四方同时在俞逖那里留下个好印象,日后的科举之路顺畅些。
至于这边的投壶,最后却是温和颐拔了头筹,祝春时见此也不觉得意外,投壶虽说好上手,但也讲究个技巧,温氏出身富贵,投壶之类的游戏只怕在闺阁中就已经是玩腻的,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容易些。
第二名乃是沧柳书院一名学生的妻子,年纪和祝春时相仿,正是喜好玩乐的时候,对这些把戏极其容易上手。
第三名则是洪青黛,瞧见她的时候,祝春时方才有些讶异,似乎没想过对方在医术之外还有这等本事。
将彩头一一给了出去,祝春时笑道:“玩了这半日,只怕大家也乏累了,好容易才出来一回,不如各自四处走走,也看看秋景。”
众人岂有不应的道理,熟识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走动,若有不熟悉的也都在俞逖那边散开后,各去找自家夫君一起说话了。
祝春时由绿浓搀着起身,见罗太太就要转身去寻人说话,忙开口叫住了她,连姜太太温和颐等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