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向庭有些愣神,这上面所罗列的罪名任何一条都够东海王死上七八回了,而最恐怖的是,这些事情二十多年来他居然一点不知道,甚至还一位东海王高显是一个足以让自己忠心辅佐一辈子的大奉肱骨之臣,现在看来,自己完全被骗了,“王爷,遇刺了?”
韩仲宣自然不会告诉白向庭是自己动的手,只是默默哦的点了点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东海王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这一天所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大,大到让白向庭都没有回过神来,拿着手中的刑部公文,时而捶胸大笑,时而嚎啕痛哭,自己五年牢狱之灾所换来的忠诚居然是一个笑话,这换谁都受不了,本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和蔡阳,王珅的千古忠臣,却不曾想,自己这居然是可笑的愚忠。
许久之后,白向庭逐渐安静了下来,只不过此刻的白向庭没有了之前的英气,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瘫软在地。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韩仲宣从左袖里拿出一封盖着高祯私印的书信,依旧用真气放在白向庭面前的木桌上,“这是陛下给你的信,让我转交给你,今天你就能离开这里了,不管你接下来如何选择,是选择继续围观还是回家养老,我都不会阻拦。”
白向庭红着眼,颤抖着苍老如枯树一般的手臂,打开信封,上面的信纸上还有一抹殷红。
“白卿向庭,卿受牢狱五年之灾,朕心甚痛,很是不忍,此番大灾祸在朕但根在东海,东海王高显虚有其名,以大奉封王之名行猪狗畜生之事,不仅有愧皇室血脉,更有愧于东海两州百姓。。。”
读着读着,白向庭突然站了起来,那原本暗淡的目光又重新恢复了光芒,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灿若星辰。
“。。。东海扬州,天下重镇,朕相信卿之明善,知卿有非凡之才,特此留信一封,望卿续任州牧一职,此位非卿不能以任,天下之义,重在身行,忠智之士舍己为民,贤良之臣躬于庙堂,朕有愧于爱卿忠虑之心,特此书信聊表心思,望卿能以大局为重,赴任扬州。”
白向庭看完信后,先是擦了擦眼泪,随后竟直接将信放在油灯上烧成了灰烬,看着白向庭将高祯最后的亲笔信付之一炬,韩仲宣不但没有怪罪,反而是露出欣慰之色。
白向庭看了看韩仲宣,重重的鞠了一躬,“自古君王知错改错不认错,我白向庭何德何能让陛下手书其信,自辱其名,此番灾祸罪在我白向庭不辨真假,不明是非,一番愚忠害人害己,今日出了这个牢狱,我白向庭便是真正的大奉之臣。”
韩仲宣轻轻挥手,牢狱大门洞开,“白大人,马车已备好,您随时可以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