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悄悄走近,试图倾听他们的对话。他很快听出,这个衣冠得体的人是城内的一个地主,似乎遇到了某些困境,希望通过抵押自己的房产来换取一笔钱财。而埃尔雅金则在斟酌这笔交易的风险和回报,毕竟对于他这样的商人来说,每一笔投资都要慎重考虑。
“我可以确保,不出一年,我就能还清这笔钱。”那位绅士语气急切地说道,脸上的焦虑与无奈不言而喻。
埃尔雅金摩挲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后说:“我需要查看一下你的房契和地契。如果一切合格,我们可以达成交易。”
就在此时,埃尔雅金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李漓,两人的目光相遇。李漓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意打扰,但内心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境产生了浓厚的好奇。李漓继续前行,但心中对埃尔雅金的这次交易感到疑惑。李漓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脑中忍不住浮现出刚才与梅琳达的对话。他开始在心中拼凑起这些信息——商人、地主、抵押、贫穷、绝望。这些在风起云涌的时代背景下,构成了一幅复杂而混沌的画面。在那名男子不时地低头、不时地哀求声中,李漓感到了一阵莫名的难受。他知道,在那栋可能即将不属于自己的房子背后,是一系列什么样的故事与泪水。
他在一瞬间的决定中,改变了方向,走向了埃尔雅金和那位男子。也许是出于一种不甘的正义感,也许是出于对社会现象的一种关注,他决定插手干预,至少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男爵,早上好。”正在和埃尔雅金聊天的那个衣冠整洁的人主动和李漓问候。
“您好,先生。”李漓礼貌地回应。
“我是您忠实的臣仆科莫.比尔热万。您可能不记得我,我参加过前一阵子的您领导剿匪战斗。”衣冠得体的男人说。
“您好,比尔热万骑士。感谢您的为米洛的付出。”李漓说。
“埃尔雅金,你们在干什么呢?”李漓问。
“艾赛德,比尔热万骑士想把这栋楼房抵押给我。”埃尔雅金说,“我们正在协商贷款的利息。”
“埃尔雅金,你随身携带了这么多钱吗?”李漓好奇地问。
“我并没有随身携带这么多钱,但是我们希伯来人有自己的兄弟会。只要我签下契约,他们就会给我钱,他们把我签的契约拿去威尼斯就能换钱,并得到佣金。”埃尔雅金说。
“比尔热万骑士,你的借款的利息是月息百分之二,每半年计算一次复利。”埃尔雅金继续和科莫协商。
“埃尔雅金,你想干什么?”李漓严肃地问。
“男爵,您误会了,是我主动找上苏尔先生的,是我在请求苏尔先生帮助。”科莫说,“我想去参加十字军,但是我没有足够钱做盘缠。我正在向苏尔先生请求贷款。”
“可是,你这么做,很可能会失去房子!”李漓对科莫说。
“男爵,以我对主的虔诚,以及我对我勇武的自信,我觉得我一定能征服那些异教徒,获得更多的肥沃土地。”科莫自信地说。
“比尔热万骑士,我找苏尔先生有急事,你们的事回头再聊,行吗?”李漓说。
“那好吧,男爵、苏尔先生,你们先忙!苏尔先生,回头我们继续聊。”科莫说着,就走进了房子。
“好的,比尔热万骑士。等男爵的事办完。我马上回来,我们继续谈。”埃尔雅金说。
李漓把埃尔雅金拉着走到远处,看不到科莫的房子的地方,对埃尔雅金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这不是要把他们整成破产者吗?”
“艾赛德,我的行为或许违反了十字教会禁止收取利息的教规,但是我不是十字教徒,所以这种教规制约不了我吧。”埃尔雅金平静地说,“至于神圣罗马帝国、普罗旺斯、米洛的法律,我也事先向宫相艾莉莎贝塔咨询了,这里并没有禁止贷款收取利息的法律,而且普罗旺斯还承认这些借贷合同,前提只是向领主上交合同印花税,而我已经把签约的合同都向你们的办事衙署去备案并缴纳了税金。所以,我的行为也不违法。”
“可是,他们这些人都是为了要去参加十字军东征,才向你借款的。”李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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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向我借了钱之后去干什么,这和我没有关系。”埃尔雅金说,“再说,耶路撒冷也不是天方教徒的,那是我们希伯来人的!现在,十字教徒要和天方教徒为之开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种战争和你这个震旦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明知道,这些人一旦出发,就几乎不可能还钱了,你还借他们钱?”李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