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有些不服气:“额娘!先别说我不想嫁。若是真不得已嫁人了,他还敢受不了?受不了我,我就休了他!”
玛禄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孩子,哪有女子轻易说休夫的。”
温宪扬起下巴,眼神迸发出光芒,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别的女子不可以,我温宪可以。别人家不行,我爱新觉罗家行!”
玛禄听了她这豪言壮志,心中既喜且忧:“那额娘且来问你,你凭借什么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呢?你一直引以为傲的,都是固伦公主位份以及爱新觉罗姓氏带给你的。若是皇阿玛要求你出嫁,且不准你和离,你又当如何?”
这一番话把温宪问住了。她从未曾思索过这个问题。她生来就是公主,长久以来,她仗着自己的身份随心所欲地行事,却从未想过若有一日,这份身份变为束缚她的枷锁,她该如何挣脱。
上次在江南,她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是当时不在额娘身边,没有人和她说这番话去点醒她。
过了许久,温宪才喃喃道:“额娘,我不知道。”
玛禄摸了摸她的头,低语道:“那就去想。若是真能被你找到不寄托于他人的立身之本,额娘就放心了。”
温宪魂不守舍地走了。她要去好好想想。玛禄见女儿有自己的事情做,也躺了回去。
只要温宪能明白,她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玛禄相信,以温宪的能力,到时候不管是太子还是四阿哥上位,她都能护住自己。
盘算完的玛禄担忧地摸了摸肚子,这肚子里还有两个,还有得操心。
她宁愿这两个女孩儿个个都像温宪这样闹腾,也不愿意她们逆来顺受。
温宪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远远地就看见了太子的仪仗从寿康宫出来,应该是刚给太后请完安。
温宪不知道为何,心思一动,闪身躲在了一个大花盆后头,眼睛却从枝桠的缝隙里看着远处的太子。
太子今日轻车简行,并未乘坐辇车,而是乘的轻步舆。
平日里,康熙出行坐的是由三十六人抬的玉辇,而太子的金辇则需二十八人抬,其上有盖、檐、帷幔,尽显华贵。这轻步舆无顶盖、无帷幔,仅仅设一座椅,也需十六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