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心中既沉痛,又温暖。还好有额娘支持自己!
她抬头问玛禄:“额娘,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子,这条路才这么艰难吗?”
玛禄点头又摇头,发髻上的珠钗流苏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轻响:“是,也不是。”
见温宪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玛禄爱怜地拍了拍温宪的背,感受着女儿有力的心跳:
“身为女子,在这世间确实会面临诸多阻碍。人们往往对女子有着诸多限制和偏见,认为女子应安居于后宅,操持家务,涉足政事国事更是倒反天罡,牝鸡司晨。所以,看起来你难的确是因为你是女孩儿。”
“但真正的艰难并非因为你生来就是女儿身。哪怕是男子要走这条路,也要吃不少苦头。只要你想要逆流而上,掌握权力和自主选择你自己的人生,你就是生而为男,也一样寸步难行。因为你的父亲代表的一些东西压在你的头上,挡在你的前头。只要你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知其不可而为之,才是你面临艰难的根本原因。”
这番话听得温宪心潮澎湃,她觉得此刻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此刻她还不懂什么是皇权,因为她就是皇权的一部分。她也不懂什么是弑父,但她知道,只要有人挡在她的面前,那她温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她抬头,一字一顿地问额娘:“若是我以胤祚的名义,女扮男装下江南呢?”
玛禄闻言,脸色骤变,又有些好笑。
“傻女儿,你怎么假扮?一举一动都容易露馅啊,而且你这头发——”
玛禄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哪有留满头发的大清阿哥!”
温宪觉得自己才不会被这个难倒:“额娘,我可以戴上帽子,再模仿男子的走路姿势和说话语气,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玛禄无奈地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江南之地人多眼杂,你稍有不慎就会被识破。你一直带着帽子这个事儿,就很引人怀疑啊。额娘不愿给你泼冷水,但也不能不提醒你行事的不妥之处。”
温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哪里听得进玛禄的话,她敷衍地点点头:“那我还是再去劝劝皇阿玛好了,额娘,额娘,我要吃牛舌饼和柿子酥——让白夏姑姑给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