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生的看一眼灯火通明的玻璃暖房,又闻茶香四溢,吊儿郎当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曾宝叔给他面前的茶杯倒满茶水,“卢先生真是忧国忧民。”
卢平生假笑道:“不如曾先生忠君爱国。”
曾宝叔抬眸淡淡看他,两人目光相接,都无避让之意。
好一会儿,曾宝叔轻笑一声,“卢先生,我们不是敌人,你说呢?至少目前不是。”
卢平生收回目光,他也不想绕弯子,但他得让曾宝叔知道,不光他掌握自己的是中统特工的把柄,自己也同样知道他的底细。
不然后面事情当真不好弄的。
曾宝叔朝着东北拱了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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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卢先生能把阿渺让给我,我可以说服那位回蒙地去。”
卢平生看曾宝叔眼中的狂热和认真,并不想去探究他为何非要走这样一条路。
就如同曾宝叔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走那样一条路一样。
“曾先生,阿渺从来不是谁的所有物,你我都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曾宝叔脸上的狂热退去,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阵,才叹道:
“一步错,步步错。”
曾宝叔想起他在关东时候,听闻黄保权讲述自己在沪上趣闻,脑子里就闪现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机灵小鬼头。
当知道他将桂花里的房子留给小鬼头的时候,他还想着若有机会,定然瞧上一瞧。
他病重昏倒,智上大师带他来桂花里时,指着对面房门讳莫如深道:
“你的一线生机,殷殷期盼,心中抱负,变数尽在此处。”
他那时心灰意冷,觉得一切随缘,就没有刻意去寻卫渺。
如今看来,智上大师说得对,万事万物都有定数。
想到这里,曾宝叔叹口气道:
“码头上的事情和你无关,是地下党有人在喝花酒的时候,被他们一个叛徒认出来后,当场就抓捕了。”
“喝花酒?”卢平生很难把喝花酒和地下党联系起来。
曾宝叔看他诧异的模样,勾了勾唇角,略带讽刺道:
“他们也是人,也不全是坚定的信仰主义,也有吃喝享乐的欲望啊,你们那位总裁原来不也和青帮称兄道弟的。”
卢平生若有所思,随后笑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