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容就能住在靠窗的位置,而她只能睡门口。
还有云从容的衣服,每年都有好几套新的。
她每年还能去照相馆拍照。
还有她的五角星书包、崭新的军装……
马秀兰告诉她,这些都是云从容的叔叔寄来的。
人家要检查,不能转送给别人。
至少要让云从容穿过,在人前转一转。
虽然,最后云爱红总能从云从容手里要来这些东西,东西大多也只用了、穿了一次,跟新的没有区别。
但,这终究是云从容先用过的呀。
而她云爱红只能捡云从容“不要”的!
云爱红如何不气不恨?
她根本不去想,在当下,绝大多数的家庭,都是哥哥姐姐穿剩下、用剩下的给弟弟妹妹。
她所“捡”的,也不是破烂儿,而是九成九的新东西!
她只会觉得爸妈“偏心”。
嘴上说着最疼她这个亲生女儿,可对云从容就是比对自己好!
有些时候,云爱红都忍不住的怀疑:爸妈是不是骗我的?
或者说,云从容所能带给云家的好处太多了,以至于让爸妈为此不惜“牺牲”她这个亲骨肉!
“亲生的又如何?”
“我不是大哥二哥,我是个赔钱货。”
“或许爸妈对云从容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哄骗她的钱、房子……可爸妈对我连这份‘哄骗’都没有啊。”
云爱红无数的这般想着。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她快要高中毕业了。
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云爱红的面前:工作还是下乡?
工作,云家其实也不缺。
小主,
云国梁、马秀兰都是无线电厂的正式职工。
他们可以提前退休,然后把工作让给孩子。
或者,花些钱,买一份工作。
云爱红知道,自家不缺钱。
云爱红可不是云从容那个小傻子,外头有什么议论,她都听了进去。
她还偷偷趴在爸妈的卧室房门上,偷听爸妈的闲聊。
另外,自家是个什么生活水准,云爱红每天经历,自是最清楚。
她稍稍动动脑子,再出去打听打听,就能推算出自家的家底儿。
爸妈的工资,云从容亲妈留下来的抚养费,还有云从容亲爸的烈士补贴,哦,还有个最大头的收入——无线电厂十年的定息。
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虽然现在没有了,可也足足领了十年。
每年都有好几千块钱,最多的时候有一万多。
十年就有近十万块钱啊。
十万块钱,在人均工资只有三四十的当下,是何等的巨款?
不说本金了,就是放在银行里,只取利息,每个月也有不少钱呢。
这钱,是虞晚秋的。
虞晚秋死了,就都归云从容继承。
厂子上下,都会盯着,本金云国梁夫妇肯定不敢动。
但,他们可以花用利息啊。
只要他们打着云从容的旗号,就是虞晚秋的那个心腹吴厂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钱,十年攒下来,一万没有,但三五千,肯定有。
现在买个工作,基本上就是三年的工资总和。
就像之前云国梁打听到的那个工作,要价一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