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气转凉后第一个如此晴朗的黄昏。一望无际的晚霞将天空划为两片,冷暖色交织,如同画卷徐徐展开。
渔船在悠长的钟声和渔人疲惫而喜悦的吆喝声中驶入港口。劳累了一天的渔人和工人们纷纷涌进港口附近的酒馆,麦酒,骰子和纸牌是辛勤工作一天后最好的放松方式。
云羽歌做梦也没想到苏舟白和陈应嘉竟然会在下午去酒馆玩到傍晚。陪他们玩纸牌的是老板和店伙计——反正也没别的客人要招待。等到傍晚源源不断的客人涌进酒馆,两人才带着醉意离开。在酒馆里吃了不少下酒菜,尽管到了饭点也还是不饿,便先回了客栈。
“你们去哪了?”苏舟白刚推开门,便听到云羽歌很是生气地喊道。
“出去逛了逛啊。”苏舟白倒在床上,陈应嘉倒了一杯水给他。麦酒不醉人,苏舟白也没喝醉,只不过打了一下午牌还是很累的。
“那你身上怎么一股酒气?”云羽歌更生气了。
“逛进酒馆里了。”苏舟白接过水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逛的口渴腿酸了嘛。你这么恼火干啥,今天不是随便玩吗。”
“我有急事要找你们。”云羽歌也不管苏舟白和陈应嘉有没有心情和精力听云家的事情,一股脑全讲给了他俩听。
“你是说,你父亲的新欢是黄家的人。”苏舟白揉着有点发胀的脑袋,理了理云羽歌的话,总结道。
“对,没错,就是这样。”云羽歌很是激动地敲着桌子:“宗桑说过,黄家对云家有个大阴谋。我们一定要提醒我父亲。”
“可是,我们去年已经提醒过一次了呀。我们把宗桑的尸体扔进云家大院里,还附了一封信,警告他们小心黄熙。”苏舟白摊手道:“照目前这个情况,大概率是没把那封信当回事。”
“万一是没看到呢?”
“我们当时是把信塞在装尸体的麻袋下面,只要搬动尸体,是肯定看得到的。”陈应嘉道。
“那就是云家压根没把我们的信当回事。”苏舟白耸耸肩,“要是这样,你再怎么提醒也没用。”
“总会有办法的。”云羽歌双手撑住额头,“让我想一想。”
“我倒是有个想法。”苏舟白道。
“什么?”云羽歌惊喜地问道。
“你不能见你父亲,但能见你哥。找你哥当面说清楚就行了。和他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他肯定会信。你哥在云家有很大的话语权,只要他信,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是,我哥现在在跟着蓝兴东征。”云羽歌有些踌躇道:“他回家至少要等打完仗。到时候会不会太晚了?”
“还有更好的方法吗?去找你哥还正好顺路执行任务呢。”
陈应嘉点头附和道:“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那就听你俩的吧。”云羽歌叹了口气,“天色也晚了,去吃个晚饭,回来好好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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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桁推开宿舍门:“啊,又回来了。”
魏绝尘把行李放在靠门近的一张床上:“这是谁的床来着?”
“苦寂的。”
“太久没过来,都给忘了。”
“唉。”邢桁长叹一口气,“想他们仨了。”
“忍忍吧,再过个两年,等你毕业了就能找他们去了。”魏绝尘从柜子里拿出一块抹布,提起水桶:“我们快些简单收拾下,然后和镜月清韵去找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