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让受奴役、压迫的阶级相信,从出生开始施加在它们身上的苦难和不公平,并非来自于人为的社会力量,而是来自于“神”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或是为换取来世幸福所必需经历的修行。
宗教是阶级社会特有的产物,是统治者役使被压迫者,麻痹其心灵的工具。
原始社会没有分化出阶级,是不该有这类复杂产物的,换句话说,原始社会无法自发地产生宗教。
不是自发,难道是外来者施加的?又或者是特殊的机缘巧合?
异世界殖民蒸蒸日上之时,卡塔兹研究者们以一种它们绝对不想要的方式,得到了答案。
【大鷛】,绝不是什么阶级统治工具,不是人们幻想、虚构出来的东西。
146年前的某天,最后残余的20万【庸】齐聚在世界边缘的寒冷高山,此处远离它们的生息地,是神话中绝不该来的禁地。
群山之上,庸人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仪式,它们不着寸缕,在冰天雪地里舞蹈,直至虚弱倒下。
卡塔兹人长期关注庸人,用自动化设备跟踪拍摄,留着这最后一批故意不杀,当作活动的研究素材。
诡异的舞蹈再度引起卡塔兹研究者的注意,当即用特殊手段从庸人脑内提取记忆,分析比对,最终得出结论:那20万土着正在试图召唤【大鷛】
【大鷛】,是盲目、无逻辑的毁灭之神,无论是否信仰它,都无法幸免。
舞蹈,是献给神,邀请神来观赏的仪式。
舞蹈至死,无为而亡,正是毁灭神想看到的情景。
它不介意近距离观看,顺道为沿途的生命带去灾难。
研究者不清楚庸人为何有宗教信仰,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信仰这类恶神,直至……
它们亲眼看到了【大鷛】。
那一日,最后的20万【庸】全部冻死,彻底灭族,而【美伽罗·瓦那】的卡塔兹,除开当时离时空之门近的,永久失去联系。
能用来描述当时场面的素材少之又少。
出事后的半分钟内,在【瓦那】的【新生派】最高权力者一人独断,单方面关闭了所有时空之门,放弃殖民地所有卡塔兹,以此保全身处【白玉七】的同胞。
自动化拍摄设备将最后记录到的画面,传输到处于【塔洛斯】的终端上。
鸟爪。
一只长宽大约50万米的鸟爪,其上长着数千根鸟趾。
它撕裂位面外层屏障,踩向内部,落到雪山上,为【庸】最后的舞蹈拉上帷幕。
与鸟爪相比,下方的雪山,简直和小蛋糕没什么两样。
殖民地,无数卡塔兹人呆滞的目光中,映照着的那幅荒诞的场景——一头大到无法形容,类似于“鸟”的东西,正试图用它那庞大、丑陋、肥胖的身躯挤进位面内部。
天空雷云滚滚,位面意志发出哀鸣,企图抗拒这头庞然大物跨入体内,但它,便做不到。
蕴含位面意志的灭世雷霆,劈在【大鷛】身上,甚至留不下半点痕迹。
在体型堪比星体的生物面前,什么高超科技,什么对星武器,简直是个笑话。
最终,卡塔兹人放弃了自救和挣扎,它们最后所能做的,就是断开与母界的所有联系,不让【大鷛】得到母界坐标。
经此一役,【新生派】元气大伤,失去大量拥趸的同时,彻底丧失卡塔兹文明的信任。
由于首次异世界远征殖民的失败,残余的【新生派】受到来自其他派阀的联合制裁,内外忧患,分崩离析,毁灭速度一如它成长得那样快。
此后百余年间,不断有新的派阀从【新生派】的残骸上出现,昙花一现。
经过漫长复杂的分离嬗变,有两个派阀逐渐稳定下来,共同继承了【新生派】的遗产。
【征服派】和【漂流派】。
两者彼此间有时合作,有时对立。
【征服派】,又称【胜利派】,占据两颗行星,持有全卡塔兹文明最强的星际舰队,据传掌握着毁灭行星的强大武器。
【漂流派】,别称【逃亡派】、【迁徙派】,占据【塔洛斯】。
【典范】向全星系宣告诞生后,【塔洛斯】成为了星盗一众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