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之有一瞬的尴尬,但转念间又释然。
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多少有点上赶着,显得不太理智,然而于大多数人而言,过了耳顺之年,万事已定,人生能够平平顺顺不走下坡路已经是极好的结局,有机会开启人生新篇章,简直是毕生幸事。
他想,他应该像年轻时那般抛却一切纷扰,勇往直前。
“我若轻率做出决定,大人竟也肯信?”陈济之有了一些想法之后,便对师玄璎越发好奇了。
她身上衣袍的颜色浓郁而冷冽,便犹如她这个人,身上满是矛盾和谜团。
“只要你有用,我便会用,信不信不重要。”师玄璎道,“你若是有算计我的本事,我认栽。”
陈济之懂了,对方并不是信任他,而是极其自信。
为了进一步说服对方,师玄璎信誓旦旦保证道:“愿赌服输,你放心,我赌品有口皆碑的好。”
陈济之从这话中嗅到一丝危险:“爱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事有利弊,越危险的兵器越锋利。丞相稳了一辈子,却将一身才华埋没于刀光剑影之间,也不见得是个好习惯。我平生最见不得宝物蒙尘,丞相若是不能尽情施展,岂不是叫我死都不能闭眼?”师玄璎勾起唇角,“丞相,敢教日月换新天吗?”
扑通、扑通!
陈济之只觉心脏急跳,一瞬间犹如青春正好那时,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力量,原来他这些年的疲惫与倦怠并非因为年纪大了。
半生饮冰,热血未凉。
陈济之一时想起了年轻时与瞿帝和肖梦羽在梵山许下的诺言……
他思绪一顿,暗叹一声晦气。
“有何不敢!”冲动可以催生出孤注一掷的胆气。
语罢,他的心像是从高空急速坠落,产生了一种类似失重的刺激感。
陈济之眼眸微眯,看着在阳光里笑得格外灿烂的师玄璎,只觉得她像是深渊里凝视众生的魔鬼,拥有一种引诱人去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魔力。
风吹过金黄稻田,推起阵阵波浪。
陈伯安远远看着田埂边的一老一少,莫名湿了眼眶。
有了陈济之的全面加入,新县建设速度提升数倍。
师玄璎为了解决后顾之忧,打听到他另外两个儿子的所在,便命七十几名武修组成一个商队带着信物前往,将人接过来。
至于这一次为何不再使用飞舟……
宴摧掏出账簿,平静的告诉她,像飞舟这种耗能巨大的法器,以后都必须禁止使用。